秦妲面露惊喜，旋即准备开口她科普才成为辉耀者时需要注意的事项。

话还没出口，虞漪突然呈‘大’字形往后瘫倒，拖长声音：“布丁吃太多，嗝~肚子不太舒服……”

秦妲僵住。

“唔，厕所厕所。”

虞漪自顾自爬起来，熟稔找到卫生间，走进去关上门。

秦妲目光随着她脚步移动，却看见不知何时倚在旋转楼梯上的哥哥。

秦翰对妹妹笑了笑，沿着楼梯慢慢走下来，平和开口：

“点燃源光之种需要内心拥有强大的欲望，但这只是必要不充分条件，有很多因素都会影响点燃，比如突然的剧烈情绪波动，或者暂时的心情低落。”

他停在妹妹身边，瞥了眼桌上被一扫而空的焦糖布丁，失望嘟嘴。

但很快又调整好心态，朝自己妹妹问道：“刚才的道具，是你今晚在源界的收获，能增加普通人点燃源光之种的概率？”

“嗯。”

秦妲微微点头。

“啧啧，真亏你能找到这种好东西，我怎么没这种运气。”秦翰嫉妒地摸了摸下巴。

秦妲没好气瞪他一眼，收敛起脸上的失望，刚才因为紧张而捏起的拳头舒展松开。

或许是时候未到，和她不一样，点燃源光之种对普通人来说的确是看缘分的事情。

“说起来，老哥。”

秦妲又想起今夜在源界中发生的一幕，“你有没有听过‘塔萨科学院’这个名字？”

“塔萨科学院？”

秦翰忽地一皱眉，“你问这个做什么？”

秦妲干脆摇头：“随便问问，没听过也无所谓。”

“这个嘛……其实我还真知道。”秦翰忽地话锋一转。

秦妲顿时抬起头，诧异看过去。

“塔萨科学院是七城银行投资的秘密科研机构，总部就在黄昏城。”秦翰并未隐瞒，“主导这项投资的人是竹胤董事，类似的秘密研究所七城银行下属还有许多，你哥我手下也有好几个。”

秦翰打开个人终端，在七城银行的内网稍微搜索几下，找出一张照片。

“喏，左手边的秃头是塔萨科学院总负责人，阿莱克斯教授。他旁边的油腻胖子是竹胤，你哥我的竞争对手。”

秦妲没想到居然进展居然如此顺利，直接让老哥把照片发给她。

收到照片保存好之后，秦妲才小声说了句谢谢。

“说起来老哥你知不知道塔萨科学院的研究方向？”她多嘴又问了一句。

秦翰挠了挠后脑勺，边思索边犹豫道：

“听说貌似在研究一种综合生态控制系统，用于彻底消除极端天气和天灾，好像叫什么……

“无限神机计划？”

……

诗怀禾醒来的时候，躺在酒店贝壳状的紫色泡泡浴缸中。

黄昏城的深夜，对天鹅绒堡来说正值下午，太阳高悬，日光正好。

浴缸迎面是椭圆形的落地窗开口，正对一道垂挂在海面上，盘旋向上瀑布。

瀑布水流是逆转的，它不像常见的瀑布那样从高处跌落，而是从海水中升腾而起，如一条银白色的绸带飘然向天空延伸。

永不停歇的狂风将水珠凝聚成一串串晶莹剔透的项链，迎着天穹向上飘荡。深蓝天空倒映穿透水幕，将水珠染成晶莹剔透的蓝宝石，悬挂在半空中形成一道柔软的垂帘。

——『深蓝之城』天鹅绒堡最著名的自然奇观，逆流天瀑。

佟雅人为两人的旅程定好天鹅绒堡最奢侈的酒店，拉开窗帘便能看见这副独一无二的奇景。

瀑布其实是这片海域无形流动地狂暴旋风从海面汲取的水龙卷，普通人只实稍不注意，跌入其中便是尸骨无存。

可科技发展到如今，这种危险的自然现象已经被人类征服，取了个‘天瀑’名字，打造成供人游览的普通景点。

哗啦啦。

诗怀禾从浴缸中起身，淋浴后擦干身体，浴巾裹住胸口走出去。

佟雅人正翘腿坐在落地窗前，低头看数量繁多的全息投影资料。

桌上摆着两杯热气腾腾咖啡，显然有一杯是专门留给诗怀禾。

她擦着头发，走到落地窗的另一边坐下，抬起咖啡轻抿一口：“还在忙么？”

佟雅人头也不太，委屈地哼了一声：

“嗯~”

“看高峰论坛的议题名单，想参加这种场合肯定不能滥竽充数，我在了解本次论坛的探讨主题，还有那些大咖们的研究方向。”

才从源界退出，正好换换脑子。

诗怀禾感兴趣地坐直了，蓝宝石耳坠轻轻摇晃，询问道：“论坛主题是什么？”

“航天。”佟雅人放大手中的全息投影，悬浮在两人中间：“探讨突破摇篮星物理规则限制，寻找把人造探测器送入星空的方法。”

她吐出口气，揉了揉眉心：

“黑天鹅大学的那帮研究型辉耀者还没死心，他们认为‘星空’不只是辉耀者领域中的概念，而是现实的一部分。现实与星空没有绝对屏障，只要飞得够高，哪怕普通人也能从现实进入星空。”

在摇篮星上无法飞行，这是每个人都熟知常识。

人类尝试过无数种方法，穷尽手段最终也只能利用前文明遗迹中发掘出来的‘反重力技术’达成低空悬浮。

这已经是科技的极限！

想要造一个载具，飞到几万米高的高度，把探测器送入星空？

简直痴人说梦。

对佟雅人这类受过完善教育的辉耀者而言，星空与深海、源界、现实，共同构筑了整个世界，四层世界的界限唯有源初之神才有可能跨越。

“与其研究异想天开的飞行器，那帮书呆子不如研究怎么成神。”佟雅人抱怨道。

“科学嘛，做的就是化不可能为可能，不断开拓的事情。”诗怀禾笑着安慰。

她对这种幻想色彩十足的议题倒是很感兴趣，遇见独属于人类的幻想浪漫怎么能不感到心动？况且她此前还与芙莲和林希约定过，要一起去月球。

“主要是黑天鹅大学给出的可行性论证太过离谱！”

佟雅人不自觉提高了音量，两手摊开。

“他们说六年前，阿尔蒂西亚海事打捞集团在黄昏城附近海域打捞起一台前文明载具遗骸，经分析后，他们判断这是前文明设计的一种，用于在星空航行的飞船，以此判断‘大破灭’之前，前文明拥有在星空活动的能力。

由于前文明有星空活动能力，所以我们也可以有，论证完毕。”

诗怀禾恰巧也在全息投影浏览到对应部分的内容简介，看见了遗迹发掘者的名字。

“阿莱克斯教授。”她默念出声。

佟雅人望过来：“怀禾你听说过？”

“嗯。”

诗怀禾回答道，“你忘了吗，阿莱克斯·克兰兹，他兼任过我们的量子物理课程讲师，同时是维尔蒂纳大学和海伯利安大学终生荣誉教授。”

佟雅人忽地想了起来，眼睛睁大：“克兰兹？那个此前很看好你的小老头？”

诗怀禾点点头，佟雅人猛拍额头：

“这世界真小。”

“是啊，这世界真小。”

诗怀禾默念重复一遍，目光落在阿莱克斯教授的个人履历简介上。

[阿莱克斯·克兰兹]

[考古学专家、物理学专家、科技航天项目坚定支持者，现任阿尔蒂西亚海事打捞集团荣誉顾问，以及……]

[塔萨科学院‘无限神机’计划总负责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