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君笑着解释,“这事儿院长早前开会讨论过,你是以全票通过当选的,院里昨天就发了公告了,估计你才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钟毓哑然失笑,“难怪你们都在这等着呢,先回办公室吧。”
储建文挽着她手两人边走边聊,钟毓这个科室主任他们心服口服,她完全不需要担心手底下的人不服管,她以绝对的实力碾压让大家压根没有质疑的机会。
钟毓考虑到王强夫妻俩可能会带孩子来看诊,并未在办公室待太久。
果然不出所料,她刚去门诊大厅,就看到了夫妻俩抱着孩子不知道等待了多久。
看到钟毓他们俩很是高兴,钟毓态度友善的带他们一家三口进诊室,直接替他们开了检查单,让他们带着孩子先去做系统的检查。
拿到检查结果,钟毓仔细看清楚后,才肯定的告诉他们,现在就可以通过下颌骨牵引成骨术来治疗。
许静激动的不能自已,王强也有些哽咽,这台手术是钟毓正式入职后的第一台手术。
她虽能理解夫妻俩的急迫心情,却也无法立马就给孩子做。
他们还要等手术室那边先准备好药品和相关材料才可以,夫妻俩煎熬了那么久,也不在乎多等一天,先给孩子办理入院手术,做好术前准备。
钟毓刚上班就一连接诊了好几位病人,从坐进诊室就没有消停过,压根顾不上其他事情。
忙好后她又抽空重新安排了科室员工的轮值表,并没有做太大的改动,只是添加了自己的名字,这样其他人相对来说都能多些时间休息。
下班前纪学礼特意打电话给她,说他晚上有手术要做,不能陪她一起吃饭了。
钟毓大多数时间都是独来独往,并不认为谈恋爱就必须天天待在一起,直接让他安心工作,不用操心自己。
哪知她刚走出医院大门,就碰到了意料之外的人。
程远看见她坦然一笑,走到她跟前自然而然的说道:
“我听说你工作关系调动过来了,特地来看看你怎么样。”
他俩毕竟是老同学,她一个人在广州又没有亲人照顾,终是说服了自己来看望她。
钟毓像是忘记了之前的过往,她平静的说道:
“莪也是刚调过来的,现在已经是整形外科的主任了,目前一切都还好。”
程远觉得自己跟她的距离越来越远,他心里苦涩面上却不得不保持平和。
“那我恭喜你升职加薪,不知能不能请你一起吃个饭庆祝一下?”
钟毓有些犹豫,她现在有恋爱对象,应该与其他男人保持适当的距离。
这是再给她伴侣基本的安全感,也是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她有些歉意的笑笑,“我跟我对象约好了晚上一起吃饭,他有手术,要稍微晚点下班,我先去逛街给家里置办些东西。”
程远脸上的笑容险些挂不住,他之所以会过来,就是因为昨晚程野给他打电话了。
电话里他说钟毓有对象时,他还有些不敢置信,当听说那人是纪学礼时,他又有种果然如此的宿命感。
程野骂他没出息,他甚至无力反驳,他来这一趟无异于自己找虐。
他声音艰涩的说道:“恭喜你,程野让我跟你道歉,他昨晚不是有意跟你们抢的。”
钟毓好似没看出他的难过,只淡笑着说道:
“我没有将昨晚的事放在心上,你不提我都要忘了,我已经找到伴侣了,你可得抓紧时间啊。”
程远笑了笑,故作轻松道:“我妈妈也总是跟我说这事,我打算听她的去相亲了。”
钟毓点头,诚恳道:“相亲未必是坏事,都是知根知底的人家,能省去很多麻烦。”
程远胸口有些闷,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面对她。
钟毓抬手看了看手表,有些歉意道:
“我不能跟你在这多说了,得先走了,你有事给我打电话。”
程远没在挽留,目送着她离开的背影,无比清晰的认识到,他此生都没有任何机会了。
钟毓未将程远放在心上,也不会因为他受任何影响,她甚至连负罪感都没有。
第二天依然状态极佳的来上班,知晓有手术要做,郑君和周泽满脸的跃跃欲试。
他们抱着孩子哄到手术室后,所有人已经准备就绪。
手术是在气管插管全麻下进行。
儿童患者因下颌骨体积过小,为保留其牙列完整,所有病例均采用口外颌下入路完成截骨并安放牵引器。
钟毓采用的截骨、牵引器安放及牵引方式,是于双侧下颌骨处做平行于下颌缘切口,分离至下颌缘骨膜,她十分注意保护面神经下颌缘支,动作熟练的水平切开骨膜,做骨膜下解剖分离显露下颌体和升支前部。
然后在下颌体与升支交界前用细裂钻垂直截开下颌骨颊侧骨皮质,再用骨凿在靠近下颌缘处楔入截骨线内撬动,使下颌骨骨质完全离断,再将延长器置入,旋转杆从前部小切口中伸出,使延长器固定板骑跨于截骨线前后。
钟毓仔细调整好方向后,用螺钉固定于下颌骨上,手术历时六个小时,一切顺利,钟毓拿下口罩对郑君叮嘱道:
“从明天开始,你每天早晚各旋转延长杆1次,持续牵引保留延长器在体内一段时间,以容许再生骨质进一步硬化。”
郑君郑重点头答应,然后推着孩子出去。
当手术室门打开时,许静第一时间冲了上去。
因为紧张加长时间的等待,猛然走动许静有些腿软,要不是王强及时将她扶住,只怕早已跌倒在地。
看到钟毓,许静有些紧张的问道:
“钟医师孩子怎么样?手术还成功吗?”
可怜天下父母心,最担心孩子安危的永远都是父母。
钟毓宽慰道:“手术很成功,等他术后创口长好就跟正常孩子无异了。”
许静笑着点头,激动的眼泪顺着脸庞滑落,她头顶的那片阴云,此刻终于驱散了。
夫妻俩不住的跟钟毓道谢,要不是有其他医护人员安抚,钟毓都有些吃不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