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旭阳看着阿笙毫不惊讶的神色,略微试探地问道:“你当是知晓他的。”
阿笙略微点了点头。
“前刑部主司。”
也是当年为先帝强判苏家案子的人。
“姑娘既然知道我祖父之名,当知晓他与你父母之间的关系。”
“当年之事,唯他最清楚。”
听闻这话,阿笙却并不应。
如今她在外是窦氏长房的次女,挂着她父母名声的是窦升平与傅荣华。
而汪旭阳会直接点出苏氏与阿笙的关系,该是将她查了个彻底。
阿笙猜他故意提起从前,当是想拿当年的真相换取什么。
看来他并没有查到,她借裴氏之手已然对当年之事有所了解。
汪旭阳想拿着前尘往事来谈现在的买卖,阿笙可不吃这一套。
她看了看前园的热闹,对汪旭阳道。
“汪兄挑着今日四季园这般多的人来与我谈事,当是遇上了急事才对,你我既然都无时间耽搁,不妨直言。”
汪旭阳原本还想借着旧事与阿笙换取条件,但她三两下便断了他的盘算。
汪旭阳心下一沉,或许他手中这筹码还拿捏不得阿笙,遂将一切盘算都丢开了。
直言道:“我想借用你的航船。”
原来,陈国的一队士兵在与央国北境的山脉相连的地界遇上了迷雾天气,从而误入了央国。
而近日,因军机阁巡查军依皇令北巡,镇北军加强了巡视。
这一队人马无法按原返回,只能顺着山路往南,一路藏匿在深山当中。
而这群人一旦被央国发现,便可以陈国无视东境休战协议为由,向陈国发难。
因此,汪旭阳的任务便是将这群人送回陈国。
“我知你的船队得了伽蓝王的许可,可从束河往北大陆行进。”
“如此便能绕过建成水师和北境的盘查,将人带回陈国。”
寒州航行权之事她第一时间通知了西州,才了结了此前与裴氏的碰撞。
毕竟并非所有人都有那个能力建成一条纵贯四方的商道。
既然消息已经递出,汪旭阳会知道阿笙便也不意外。
“但如今皇帝可还未同意寒庆的商贸请求,我虽说是得了航行权,但没有正当理由也不敢随意绕行束河。”
“皇帝对于此事的态度本就松动,一旦陈国点头,他便不会甘于落于人后。”
见阿笙对此话不置可否,汪旭阳继续道。
“陈国可以帮姑娘一把,但相对的,也请姑娘帮个忙。”
阿笙的手在身前交叠着,她静静地听完后,浅笑了笑。
“汪兄这账不对啊。”
汪旭阳听她这话一出,不由浅浅蹙眉。
“这队士兵若只是‘误入’的普通兵士,陈国不想他们被发现,那么给汪兄的指令该是‘杀人灭口’,而不是将人平安送回去。”
阿笙嘴角带上了笑。
“是探听北境军报的情报兵吧。”
汪旭阳听闻这话,眸光中带上了几分凌厉。
“但汪兄,我好歹也是央国子民,怎么能做这般大逆不道之事?”
汪旭阳听着阿笙几分刻意的语气,知她是在要价。
这运送士兵和运送情报兵可不是一个价位。
汪旭阳噙着几分玩味的笑,道:“帝宫里面坐着的与你我有弑父杀祖之仇,姑娘自然不会对他多加维护才对。”
阿笙眉目微凝,她所知当年之事都是通过裴氏当年所查的信息。
她不知汪旭阳手里还拿着什么。
遂问出了汪旭阳从一开始便想她说出口的话。
“听汪兄这话是知道什么?”
汪旭阳闻此,倒是笑了,他忽然又觉得自己手中的筹码稳了。
“轩帝当年想招揽苏大人不成,便设计陷害于他,用沙石换了粮食。”
汪旭阳此话毕,阿笙手中的锦盒被她手中一松,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