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母。”
傅荣华闻声停了下来,她知阿笙追出来定然是有事的。
傅荣华朝阿笙招了招手。
她端持着谦和的笑,似安抚般,道:“我知你心意,你这一趟本就危险,我又岂会生了旁的心思。”
“走之前,多陪陪祖母吧。”
傅荣华交待了两句,遂抬步往别府而去,并未给阿笙多做解释的机会。
她看着傅荣华离开的身影,神色还是淡了淡。
傅荣华并非真的不在意阿笙自荐上寒州之事。
只不过家中如今长辈皆在,她懂规矩,不能发作。
再来便是她要的体面,不能与小辈计较。
傅荣华与窦知进他们一样,将阿笙此举视作她有意于窦氏家业,所以才会这般冒进。
阿笙看着后院的池塘,一时微微愣神。
她没有想到的是,傅荣华连自己一句解释都不听。
念及此,她心中难免有些失落。
自她归府之后,傅荣华待她和善,她亦真心相待。
但不曾想,事及权利,便能叫人一念疏离。
她看着那一池被秋风吹皱了的池水,长长叹了口气,遂转身离开。
五日之后,窦氏物资完成了装船,阿笙也于次日,与其余民商一同上了央国的官船出海。
同日晚间,门房来报,有人自称是受阿笙所托送些东西过来。
彼时,安氏正巧路过阿笙的院子,便见她院内放了几口大箱子。
仔细询问,方知是一个自称名为“十二”的姑娘着人带进来的。
安氏见着这几口箱子就这么放着,不由皱眉,遂着人搬挪一番。
其中一名侍从手滑,将手中的箱子重重砸在地上,里面的文纸全都被抖搂了出来。
安氏见此,不由皱了皱眉。
安氏身旁的嬷嬷见此,当即喝退了那名侍从。
阿笙在外有着大生意,安氏也怕这里面装着是一些不可为外人观的东西,便暂时将外院的侍从都遣走了。
“老奴这就叫院内几个信得过的来。”
安氏点了点头。
此时庭院中的风又起了几缕,安氏躬身将那些掉落的文稿拾了一两页起来。
但就这须臾的功夫,她的眼神却钉在了那些文稿之上,挪动不得。
良久,嬷嬷再次返回,却见安氏神色肃穆,那些掉落在地上的文纸显然已被她亲自捡拾进了箱子。
“哎哟,老夫人怎得亲自动手。”
说着便指挥几人动手去抬。
“慢着。”
安氏叫停了几人,嬷嬷见她眼中此时已然不见任何端和。
“去,着人取火。”
见嬷嬷愣在那,不知为何,安氏厉声道:“还不快去!”
安氏站在阿笙院落之中,站得端静,今日这箱中之物,除了她,没人见过。
阿笙亦然。
待窦盛康归家之时,便闻焦灼之味。
捉人来问才知,老夫人晚间在后院起了一团大火,烧了不少东西。
众人只知烧的都是从二姑娘院内抬去的几口大箱子,但具体里面装的是什么,却无人知晓。
听闻老夫人亲自守着人烧,直至后来还亲自确认,那些东西全都付之一炬,无一角幸存,方才着人将东西全都收拾,做了花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