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让阿笙和晨曦二人选,窦氏旗下各行,她们想从哪一行着手。
窦晨曦听了傅荣华的话,道要跟着祖父学习粮行的生意。
但阿笙不同,她倒是选了布行。
布行的生意原本是窦知进在打理,听闻阿笙这话,他的脸色当即不甚好。
阿笙扫了他一眼,便向窦盛康道,“我抢了二舅舅的活,那可不好。”
她这话说得软,引得窦盛康横了窦知进一眼。
窦知进倒是没想到阿笙居然敢当着面告状,连忙道自己愿意带着阿笙打理布行的生意。
窦盛康毕竟是知晓他这个儿子的,当即哼笑,“她怕是也用不上你带着。”
窦盛康心里有数,思虑了片刻,叹了口气,方才发话,让窦知进也跟着学习粮行的事。
众所周知,窦氏最大的商贸便是粮行,窦盛康此举在外看来是对二房的抬举。
窦知进听到这话,哪里还有半点的不愉快,当即换了副嘴脸。
对阿笙道,“若布行有不明白的事,随时可以来问,不用客气。”
阿笙敛着眉目,浅笑着道谢。
不同于窦知进的欢喜,阿笙知晓,二房这是明升实贬。
布行是窦知进的一言堂,可到了粮行,上面有窦升平在,还有窦盛康亲自盯着,他便难以再随心所欲地做事。
安氏清浅地扫了一眼窦盛康,知晓他到底是对老二心软。
否则随便一个闲差,保二房饿不死即可。
阿笙择了布行之后,却并未急着去点卯,而是寻着时间先去了傅荣华的院子。
窦晨曦昨日便已经随着父亲上粮行了,阿笙却依旧一副闲散的模样,傅荣华不由为她担心。
“布行一向是二房的天下,如今虽然你外祖父将人弄走了,但留下的问题不少,尤其是那些老人,可不好糊弄。”
布行是窦盛康早年建立,里面的许多管事都是老人了,阿笙这个年纪要去接手多少难以服众。
阿笙闻此,浅笑了笑,“我今日便是为了此事而来。”
阿笙这话未说完,忽而一阵惊雷又起,傅荣华赶紧让人将几扇大窗放下来,省的阿笙吹了堂风。
阿笙见此,敛了敛眉目,继续问道:“我是想借用一下大舅舅在布行的人脉。”
这两房斗了许久,若论才思,单傅荣华一人的心思之细,便远胜二房。
因此,若说二房的生意里没有长房的人,阿笙是不信的。
傅荣华闻此先是一愣,而后不由微微叹了口气。
这些年二房都未发现此事,而阿笙刚接手布行便直接来与自己要人。
这高下立见。
难怪父亲要将窦知进遣走,这是怕阿笙动起手来,失了轻重。
傅荣华缓声道:“人我可以给你用,但你要告诉我,为什么是布行?”
明明阿笙有的选,粮行吃尽央国上下的生意,与粮行相比,布行却一直不温不火,只能算是堪堪持平开支。
阿笙并未将自己那番理论道明,而是与傅荣华道:“生意越大,里面弯弯绕绕便越多,我不知窦氏行商的门道便去拿捏粮行的事,怕多是挫败。”
她看了看傅荣华,缓声道:“再者,阿姊如今跟着在学粮行的门道,我就先不去掺合了。”
傅荣华将此看作阿笙的谦让,眼神不禁柔软了许多。
“明日我将人唤来。”
阿笙闻此,浅笑,她语带轻松,仿佛说着不过寻常闲事一般,
“不用,明日在玲珑馆等着就行。”
傅荣华听她这话,自然也无不可。
但窦府上下都未想到,次日,阿笙去了玲珑馆,带去的还有十二个央国数得上名号的账房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