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母。”
阿笙放下了碗筷,安氏示意她继续,自己则坐到了她的旁边。
阿笙虽然被禁足,但府内不敢怠慢于她,菜色还算丰富。
“这一次祖母只能想办法先解决你熙阿姊的事,你可会怪祖母?”
阿笙摇了摇头,“熙阿姊本就是被牵累,若是祖母有法子,自然先帮她。”
安氏将阿笙一缕落于身前的发轻拢在她耳后,叹了口气道:“如今你记在你大舅母名下,祖母陪不了你一辈子,将来你还要仰仗她,所以祖母不能让她因这件事记恨上你。”
阿笙停下了碗筷,又抿了一口茶水,方才对安氏道:“祖母,我省得。”
“你大舅母这个人平日里是最知书达理的,最在意的就是你这个熙阿姊,至于二房家里那个,你可以不必理会。”
这说的便是薛娇娇了。
“她不过是不想荣华心里舒服才故意说那些话,也不是针对你。”
安氏牵起阿笙的手,道:“我知道你是有能耐的,但世家大族内需要考量的东西太多了,一族之内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从今往后,我虽然不愿你委屈自己,但也希望你做事谨慎一些,你为他们多考量一二,将来你遇事之时,虽不指望他们能帮多少,但至少落进下石的人会少一些。”
安氏的话说得语重心长,阿笙静静地听着,这宅内的为人处事,华清斋不曾教过,但安氏的话却还是入了阿笙的心里。
“祖母,我省得了。”
听闻阿笙这话,安氏拍了拍阿笙的手,复才起身离去。
次日,老夫人亲自书信一封往燕城而去。
此后便是半月的等待,这半个月,窦府女眷按照安氏的吩咐,皆闭门在内,甚少外出,外面的闲言碎语一概置之不理。
约半月之后,宁安侯府老夫人薛氏亲自登门,为自己的孙子魏徵求娶窦氏长孙窦晨曦。
宁安侯府求亲的队伍占满整个鱼浮巷,一扫此前窦氏被圣上所罚的阴霾。
宁安侯府所给的体面,非一般世族能及,宁安侯夫人亲自登门,对窦氏孙女的重视可见一斑。
窦府之内,安氏亲自迎接薛氏的到来,“这一次多谢姐姐的解围。”
薛氏一向心直口快,笑道:“哪里的话,你教养出来的姑娘错不了,是我家小子得了宝。”
宁安侯府虽说仍有封爵,但也是两辈往上的封位了,况且魏徵为次子,不得袭爵,他人如今在边关,也尚未正式获封,并未在帝京落府,祖上的尊贵是有的,但对窦氏而言却算不得什么鼎好的婚事。
窦氏掌握着央国一半粮脉,朝廷的农务政策都须参考窦氏给的意见,正是鼎盛之时,祖上又有荫封,若是往常,窦氏的女儿要配也是要配宁安侯长子的。
但薛氏能顶着外面的言论上府提亲,已经是极好的情分了。
说话间,傅荣华便带着窦晨曦上前来请安,也是给薛氏过过眼。
傅荣华是念老夫人这份情的。
安老夫人一向骄傲,何时又向人低过头,又是在从前姐妹面前。今次为了窦晨曦的婚事,肯去求人,对于老太太而言并不容易。
薛氏见过窦晨曦,颇为满意,因此两家便先将这婚事订下,待到来年魏徵自边关归来,便择日完婚。
待傅荣华母女二人离开后,薛氏方才道:“你书信到的时候,永乐姐姐也在,听她说,你家丫头遭这难怕是与他们家有关。”
安氏也猜到了,笙丫头这些年没别的事,唯有与裴氏有些牵连。
“她说了,要是五年后笙丫头这亲议不得,她便做主,裴氏儿郎随笙丫头挑。”
安氏闻此颇为惊讶,裴老夫人的性子她是知道的,向来说一不二。
但窦氏与裴氏相比,底蕴到底差了,若是阿笙当真嫁了裴氏的人,怕是窦氏回护不到,将来受了委屈也只能自己扛。
因此只道:“她有心了。”
薛氏也知,若是她侯府还好,裴氏的儿郎虽矜贵,但裴氏的风雨一般人根本扛不住,二人便也笑笑就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