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雄英还是不清楚,这群封建守旧魔鬼的力量,譬如当初西方的某个人,因为提出日心说,被活活烧死….
想改变思想,在这个年代来说,始终是最困难的一件事。
你自己可以看的清楚,可旁人未必会理解你,甚至会说你是离经叛道,朝大了说,危害社稷,罪当论死!
“对了。”
朱雄英看着朱元璋:“爷爷,若是有朝一日真能出海,师尊最近找到一位乞丐,能不能让那位乞丐跟着?或者按照师尊意思,让那个乞丐做主官?”
那个乞丐,名叫马三宝。
是朱长夜特地施展仙术找到的,他名字不显,可在以后会改名字,并且此名字,哪怕是后世也如雷贯耳。
他,名叫郑和。
朱元璋想了想,开口道:“你师尊提出的….那跟着可以,不过做主官,这不胡闹么?这哪儿成啊?”
“这可是渡海,不是儿戏,你师尊找的乞丐,懂船吗?还做主官?”
朱雄英反驳道:“爷爷,未必每个人都能有冒险大无畏精神,海洋汹涌,若心智不坚强,被吓死的人都大有人在。”
“师尊提及的这个人,师尊那盘笃定,我敢保证,那乞丐一定能完成航海任务!”
朱雄英以前也怀疑过朱长夜,但后来都被啪啪打脸。
所以现在,
只要是朱长夜提起的事情,他都无条件选择相信和支持。
朱元璋没放在心上:“扯淡!谁能被大海吓死?成成,这事咱记在心上了。”
朱雄英点头。
而此刻朱雄英所说的话,虽然是他自认为的胡话,但实际历史上,还真的发生过,
实际在郑和航海之前,大明帝国不是没人下海过,譬如洪武时期的兵部员外郎出南海十海里,就被活活吓抑郁而死了,此后洪武时期的航海宣告失败。
朱元璋不信这事儿,其实开始朱长夜看到这则史料也不信,好好一个人,还是兵部员外郎,怎么可能被大海吓抑郁而死了呢?
可事实,就是如此。
读过那篇史料之后,朱长夜对郑和的心智,就愈加佩服起来,航海这事,真不是随便拉个人就能完成的。
“成了,咱明天还要议航海之事,能否成功未尝得知,你下午也有事儿要做,咱不在这多待,走了。”
朱元璋拂袖准备离开。
朱雄英点头:“好,我送您老出府。”
….….….….….….
应天府。
都察院左都御史王骞,赶在日落黄昏的时候,来到了应天城大明宫前。
望着巍峨的大明皇宫,王骞有些唏嘘。
老爷子还是和以前一样,虽然年纪长了,杀心却一点没消下去。
蓝田县几百条人命,无论老幼,都死在锦衣卫的屠刀之下。
这种震慑,让蓝田上下官吏无不瑟瑟发抖!
微微感慨了一下,王骞便进了皇城,还没到都察院衙门,就有几个同僚并肩赶上。
“王御史,回来啦?”
王骞点点头:“回来啦,蓝田县几百条命,随着本官一起回来了。”
礼部侍郎左右看看,压低声音道:“王大人,那杀人的奏疏,你看了没?”
王骞愣了愣,有些警惕:“张侍郎,你什么意思?”
礼部侍郎道:“我们最近发现,这奏疏批的有些古怪,你没有感觉吗?”
这话说出来,王骞顿时愣住了。
他猛地一个激灵,想起那封交给自己的奏疏批复情况,虽然是杀人,可那批复的奏疏上每一个字都十分稚嫩。
当初王骞还觉得古怪,也没深想。
现在回想起来,竟不由得一呆。
是啊,和以前老爷子批的有些不一样了,要是老爷子批,那奏疏上的怒气,恐怕更能从奏疏跃然而出,而且那脏话,估计都塞满奏疏了呀!
这次拿到的奏疏呢?
虽是杀人,但稚嫩的令他头皮发麻!
“怎….怎么回事?”
王骞愣愣的看着礼部侍郎。
礼部侍郎摇头,低声道:“老王,我咱两是邻居,你亦对吾儿如己出,咱关系亲密我才告诉你,你莫乱说。”
“本官总觉得,皇上将奏疏,给旁人在批!”
“那字迹和行为我看了,不是太子,是另有其人!”
嘶!
王骞大惊,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礼部侍郎:“怎么.…”
嘘!
王骞赶紧小声道:“咋可能?除了太子老爷子还能给谁批?皇长孙朱雄英,还是皇孙朱允炆?”
提及朱允炆,王骞眼眸是有些明亮的。
他和朱允炆走的很近。
而前段时间老爷子去东宫吃饭,是在朱允炆陪同下,高高兴兴离开,他也是看到的。
礼部侍郎摇头:“本官借故去国子监找过刘三吾,皇孙朱允炆每日都会去进学,这奏疏,绝不是给他批的!”
王骞愈加惊愕:“殿阁恢复权力了?!”
殿阁,通俗点说,就是已消失的宰相班子,自朱元璋登基之后,他就改革宋元制度,将相权彻底瓜分殆尽,更加巩固了皇权集权。
要是殿阁重新恢复批阅奏疏的权力,那么入阁之事,将会是每一个文武百官的宏愿!
然而一盆冷水再次剿灭他的想法,礼部侍郎道:“本官也去过殿阁,奏疏那些学士们没权力批。”
王骞有些不悦:“张大人,你逗本官呢吗?你究竟什么意思?”
张侍郎道:“我咋知道,我就是再想,老爷子究竟在做什么?”
王骞也有些迷茫。
张侍郎想了想,开口道:“我觉着,是皇太孙朱雄英,雄英殿下批的。”
王骞错愕:“雄英殿下,老爷子以前不是说让太子殿下教导?”
这也是他第一时间,没把人选想到朱雄英身上的原因。
因为以前老爷子曾公开说,让朱雄英给太子教导,他就不费心了。
张侍郎深吸口气:“可能,是天云观的原因,是那里有位对老爷子举足轻重之人,才改变了老爷子的想法,让老爷子亲自教导太孙。”
王骞瞪大眼睛:“一个皇城外的道观?此事….可有依据?”
张侍郎认真道:“自然有依据,我才敢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