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确定要进去吗?”纽特有点拿不准。
毕竟不论是“舞女才是真正的卡米尔小姐”,还是【规则四:不要打扰卡米尔小姐】中指的其实是舞女,都是肖晨单方面的推测,如此直接的闯进去还是有点冒险。
“你们后退,我来。”
肖晨目光坚毅,舞女、安娜、卡米尔小姐以及楼上的那个怪物,这几者之间的关系扑朔迷离,想理清思路就必须搞清楚其中的真相。
现在搜证停滞不前,他必须冒险。
当然,他有底气闯进这扇门还有一个理由,那就是【未卜先知】的线索。
【有时候,诡异和诡异之间存在不可分割的关系,同时也会相互影响。若想知晓一个诡异的信息,可以去另一个诡异身上碰碰运气。】
不论是三楼的怪物还是舞女,都不像是能交流的样子。
而卡米尔小姐作为“当下歌剧院的主人”,如果她的定位是诡异,那就一定和这条线索搭得上关系。
想到这,肖晨将手搭在门上,缓缓使力。
门没锁,可以打开。
可就在门析出一条缝的时候,一声凄然的尖叫突然从里面传出!
“什么声音!?”莱诺一颤,纽特也被吓得不轻。
肖晨反应迅速,立刻躲到了侧边,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哐当——!”
紧接着,房间中传来易碎物破裂的声音,期间还隐约带着某种哀嚎和令人头皮发麻的摩擦声,像是指甲划过玻璃。
“为什么……为什么又响起来了……为什么!”
几秒后,里面传来了一个狂躁且沉重的女声,比起说话那更像是在咆哮。
“为什么你就是不能好好离开呢?已经这么久了……明明已经这么久了,为什么你就是不愿离开!”
“是你要求我做的……为什么,为什么要我来承担这一切,明明我也是一个受害者!”
房间中,凄然的咆哮不断响起,随之而来的还有各种重物被甩砸在墙壁和地面的声音。
“别响了,不要再响了!”女声愈发崩溃,“快点停下!”
肖晨能听到尖锐的指甲正在划过模板,刺耳的咆哮悲怆且沉闷,整个房间都被怒火与悲伤包围。
“不要再响了,难道你觉得还不够吗!”
最后一句尖啸落下,房间内恢复了平静,久久没再发出一点声音。
“什么情况?”莱诺面色苍白,低声问道:“你确定要进去吗?我怎么感觉现在的卡密尔小姐不太欢迎访客啊?”
“要,要不明天再来吧,反正最后期限在后天。”纽特也打了退堂鼓,刚刚突如其来的咆哮声实在让人放不下心。
“你们在这等我。”
肖晨神情坚毅,重新将双手搭在门上。
经过了刚刚的那几声咆哮,他反而有了新的猜想。
他必须现在就去验证,一旦到了明天,证据可能就被抹去了。
“喂,你确定吗?想清楚啊,你可只有一条命。”莱诺面色凝重,在一旁提醒道。
肖晨没有多言,只是深吸了口气,心一横将门推向两边。
霎时,一间昏暗且古董的房间出现在视线里。
但那些本该摆放在各种置物架上的古董,此刻都变成了一地的残破碎片。
在墙上,一扇移窗被打开,虽然外面和别的副本一样,都只是无尽的迷雾,但还是有一轮月光照亮透射进来,不偏不倚地照在了房间中心的那个女人身上。
那是一名四肢修长的女人,本来柔光换发的橙黄色头发此刻却显得有点凌乱。
那正是卡米尔小姐。
这一次,她没戴着那顶圆帽,一席黑色的长裙也显得有些褶皱,像是急匆匆套上去的,根本来不及打理。
肖晨没有说话,只是看向了卡米尔小姐的手臂。
那双修长的手臂上还没来得及套上黑色的网状手套,十根尖锐如刀锋的指甲暴露无遗。
最重要的是,在卡米尔小姐的手臂上,还有无数划痕,伤痕密集而显眼,看上去很新,一点结痂都没有。有些深入一点的口子甚至翻出了肉,依旧在渗着涔涔暗血。
“果然……”
肖晨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自己的猜想得到了验证。
“卡米尔小姐,你手臂上的伤是怎么回事?”他问道,“这个伤口很新,应该不是吊灯砸落时受的伤吧?”
半晌,卡米尔小姐“咔嚓”一声将头拧过,一双正在渐渐褪去的猩黄色眼瞳死死盯着肖晨。
肖晨很清楚那双眼睛意味着什么,也包含着什么。
里面有杀气。
“我记得管家说过【不要来打扰卡米尔小姐】这句话。”卡米尔声音冰冷,带着阵阵的低沉咆哮。
“前提是,这句话中的‘卡米尔小姐’指的真的是你。”肖晨冷静说道:“又或者,你的姓氏真的是‘卡米尔’吗?”
“很遗憾,年轻人,不论你在猜测什么,卡米尔确实是我的姓氏,这是从莪出身起就一直如诅咒般伴随着我的姓氏。”卡米尔声音冰冷,一双眼眸中好似藏了刀锋,死死盯着肖晨。
“如果你真的姓卡米尔……”肖晨深吸口气,“那【安娜】又是谁?”
这句话说出的瞬间,卡米尔小姐便如狼一般一跃而起,直冲肖晨而去。
就在那刀一般的指甲即将在肖晨脖颈上落下时,却突然定住了。
因为肖晨已经掏出了那个八音盒,手已经放在了后面转好的发条上,只要现在他把手松开,那个破损的八音盒便会发出音乐。
“你是从哪找到的这个?”卡米尔小姐后退了几步,“你又是从哪知道的【安娜】这个名字。”
“别问我,你很清楚答案。”肖晨冷冷说道:“毕竟我们不久前刚在三楼见过,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