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

天花板上的灯早“噼啪”迸出电火花，火花溅落在保罗抽动的肩膀上，在他的衣服上留下一个焦黑的污点。

同时，在火花的一瞬即逝中，肖晨能看到保罗浑身凸起的猩红血管和筋脉，一些粘稠的液体正从捂住脸指缝中溢出。

突然，哭声戛然而止，一股腥臭的血腥味扑面而来，窒息感犹如无形手将肖晨的脖子死死掐住，令他喘不过气。

火花再次落下，在保罗面前划过。

只听某种恶心的“咕噜”声，保罗的指缝突然打开，暗红的血液从指间溢出。在掌下的黑暗中，两颗凸起，满是血丝的眼珠正上下滚动着，死死盯向肖晨。

如此惊心动魄的一幕令肖晨有些发寒，并不是因为这个诡异的样子有多吓人，而是根本无法将保罗现在这个样子和先前洋娃娃般的天使脸庞相联系起来。

“咯咯咯……你找到我姐姐了吗？”

保罗发出渗人的笑声，随着体内发出“咔咔”的爆裂声，他的肩膀颤抖着向两边张开，身后的脊柱也渐渐凸起，尖锐的骨刺甚至穿破皮肉和衣服衍生到了外面。

“你答应过我的……要帮我找到姐姐……”

保罗的声音愈发嘶哑，低沉。柔软的女音逐渐扭曲，慢慢变成了男性的音色。

“我的姐姐呢！”

“你的姐姐？”

肖晨没有胆怯，指着保罗膝盖上的公主娃娃说道：“你早已找到你的姐姐了，只不过你自己将她做成了真正的娃娃。”

“什么？”

保罗怔怔地看向了膝盖上的公主娃娃，一对猩红的眼球在指尖疯狂滚动。

“不可能……不可能……你骗我，你一定在骗我！”

保罗发出狂乱的尖啸，指尖弹出几十厘米长的指甲。

只见他将手缓缓下移，尖锐的指甲也随之划过他的脸颊，在那张苍白的脸上生生留下十道深红的抓痕。

“骗子，不可能，你这个骗子！”

保罗的手臂像是脱臼了一般突然长出一大截，他将手指抓过自己的脑袋，金色的头发被切得四分五裂，最后直接脱落。

那是一顶假发！

随着以假乱真的金色假发掉落，一颗泡水般浮肿的脑袋裸露出来。满是青筋的头顶没有一根头发，取而代之的只有大块大块的焦印红斑。

“我要把你做成娃娃……咯咯咯……”

保罗抓起自己弯曲的双腿，没有任何犹豫，只听“咔嚓”的爆裂声不断传出，他竟然活生生的将自己的腿掰回了原状。

“这腿还能用吗……”

肖晨马上知道自己多虑了。

只见保罗双脚落地，整个人如同机器人一般“咔，咔”地站了起来，膝盖上的公主娃娃也随之掉在了地上。

肖晨现在才知道，保罗藏在轮椅上的腿居然有这么长，光是弓腰站立，保罗畸形的脑袋就已经顶到了天花板的灯。

顷刻间电火花四散而下，落在保罗的脑袋、身体和裙子上，留下无数黑点。

但保罗却像感知不到疼痛一般，突然咧开嘴巴，狰狞着露出了一个恐怖的笑脸。

“来吧，我要把你也做成娃娃……我要把你也变成娃娃！”

面对保罗的尖声恐吓，肖晨只是面不改色地站在原地，缓缓从嘴里挤出一句：

“你现在长得好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