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渊等兄弟姐妹的老家,在扬州边界一处县城里,名为广陵县。
此地颇为有名,当年,吴楚曾在广陵交战。
平忠盛道:“是听京城中不少勋贵谈起。”
扬州广陵县虽然是卫渊的老家,但卫渊对那里的归属感并不强烈。
甚至,他将代州当为老家,都没考虑到扬州广陵。
广陵往南数十里,就是宥阳,乃是盛竑老家。
“这么说,你是刻意到了我老家,去打探我了?不知你都打探到了什么?”
卫渊脸色阴沉。
面对不断向自己示好的倭人,他就是提不起半分好感。
前世,他就比较讨厌那个地方的人。
若是听说,有哪个倭人娶了中华之女子,他就不停摇头叹息。
堂堂中华儿女,偏偏要嫁给野猴子,何至于此?
平忠盛或是感到卫渊脸色不太对劲,连忙起身弯腰道:
“请忠勇伯见谅,在下并未打听您什么,而是去了广陵您儿时住的地方。”
“那儿有许多跟您同姓之人,我们买了很多礼物,送给了他们,他们都很高兴。”
倭人一向如此,对于一些小细节,很是重视。
但是他们是最不重视大节之人。
对你好的时候,是伪善的真好,对你坏的时候,恨不得要将你碎尸万段。
平忠盛认为,因他带来的武者一事,使得卫渊厌恶于他。
为确保那批军器无恙,他想,用这种方式,来讨好卫渊。
然而,卫渊并不吃这一套,
“倒是让你破费了,稍后,我会派人,将你所买之礼物,汇成金钱还于你。”
说罢,也不容平忠盛说些什么,就又说起其余事,
“在来之前,本帅听说,你们都有意趁此机会,与辽、夏通商。”
“这件事情,本帅是做不了主的,需要汇报我朝陛下。”
“但,两国有的,我大周有,两国没有的,我大周也有。”
“你们想与辽夏通商,究竟打着什么心思,本帅不予追究,就实际情况而言,两国距离我大周东南沿海一带距离极远。”
“倘若借由我大周海运与你等通商,只怕两国商队,也很难安然抵达此处。”
海运之事,办好了,是利国利民的好事。
办不好,就会上升到政治程度。
卫渊身为东南招讨安抚使,不可能为了区区一星半点,可能存有的功绩,就将政治前途给废了。
按理说,大周暂时与两国是休战和睦的状态,三国间贸易往来也愈加频繁。
以卫渊的身份,是可以让一些两国商队出海。
借此,也能让朝廷获得一些利润。
但没必要招惹这些是非,只因他将来的主战场,在朝廷,更在三国接壤的边境上。
要是此时与两国某些商贾关系过于亲密,难免将来会有人翻旧账。
在政治一途,能走得长远的,永远都是那些还未功成名就时,就颇为爱惜羽毛的人。
不然,遇到一场政治风波,随时一生心血,都会付之东流。
就比如说两王案。
倘若两王一开始就表现得让赵祯放心,倘若涉及两王案的势力不参与夺嫡之争,压根就不会有此大狱。
听到卫渊的声音后,各国使者都很默契点头,
“如果能与辽夏两国有经略往来,那更合适不过,即使没有,也不妨碍与贵国互通贸易。”
“这件事,全凭卫将军您做主。”
“...”
卫渊是东道主,更是东南柱石。
想要尽快促成各国贸易合作,所有人都得看他的脸色行事。
卫渊瞧了一眼坐在自己身前右侧首位的蔡襄。
后者顿时会意,连忙向身后一人小声道:“吩咐下去,可以上酒菜了。”
稍后,随着酒菜上齐。
卫渊举杯,向诸国使者笑道:
“这杯酒入腹,我们就可以商量商量这海运一事了。”
“对于各国想与莪大周签订的生意契约,本帅大概看了一下,没什么太大问题。”
“至于与各国海运朝贡条令,你们提出,要由你们亲自挑选我大周商队、州府官衙合作,本帅认为不妥。”
“商人与商人之间的合作,那是属于自由朝贡,本帅不过问。”
“但是涉及到国与国之间的生意,该由哪些人,哪些商队,哪里的货品出海,又在哪儿出海,需要我大周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