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见,青松观传承这么多年,也只有一件极普通的中品法器桃木剑。
而李元能有如此多的法器,都是他从别人那里得到的,也可以说是“打家劫舍”,虽然用在这里不太恰当,但本质是一样的。
他先后从魔灵教三人,高冠老者、侏儒、莫先生那里收获颇丰,又从周济三人那里得到一些,才有了如此身家。
若是分开来看,这几人除了莫先生有两件灵器身家丰厚外,周济靠着五灵网捕捉妖兽才有了几件法器傍身,其他人都是灵台境修士,也不过如此。
所以,一件法器对于普通修士来说是很珍贵的。
但是此事仔细一想,总觉得有些不对劲,那毕竟是佛门清净之地,多年深受佛法熏陶的修士,会为了一件法器而破门而逃?
李元想来想去想不明白,便和古婆婆说了此事。
古婆婆听完,只说了两句话,第一句,“永远不要高估人心。”
这里把人心换成“兽心”也是一样。
第二句,“佛门,不过如此。”
听完后李元沉默了,明白它是什么意思。
……
广通自从逃出静宁寺,就一直提心吊胆,生怕法明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将他抓回去。
被抓回去有两种结果,好一点,费去修为,逐出寺门,坏一些,就不好说了。
那位监寺师叔的手段纷多,能让你生不如死。
连逃了两天,广通都不敢在人前露面,他白天藏在无人的隐蔽处,夜里赶路,两日间便到了云川县之北。
此刻,他藏在一堆枯草中,借着一点透过来的光亮,小心翼翼的攥着手中的佛珠。
这几天他从头到尾数过无数次,总共十八颗,每一枚都浸染了浓厚的佛光佛性,是一件六道法禁的中品法器。
他看着这串佛珠,目光中满是贪婪和据为己有的惊喜,但很快又化作浓浓的后悔之色,我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
回想两天前,这串佛珠本是因布置护法明王阵分发给他们,法明曾明确说过,用完还是要交还给寺中,但是等到他们修为上来了,通过寺中的考核,便会将法器重新赐下,之后便是他们自己的。
只是这几天法明一直在照看广海,没有时间,更没有其它心思,而法汉因那日与法明在佛堂中一番辩论之后,再没露过面,所以分发下去的法器都暂时留在个人手中。
本来广通从来都没有要将这法器据为己有,一是法明严厉的监寺手段,二则是自己只要努力修行,就有机会将佛珠拿到手。
但直到此刻,他也不知道当日是到底是怎么想的,对着那串佛珠就像着了迷一样,脑中只有一个想法:绝对不能将这串佛珠交出去!
于是,他逃出了静宁寺。
他心中不是没有悔恨,想要回去认罪受罚,但是每当他心中冒出这种想法的时候,立刻又有另一种想法冒了出来:
“法明是什么样的人?既然已经逃过一次,即便他回去自首,等待他的也一定是极其严厉的惩罚,并且从此要受人蔑视,再没有修行的机会,更不用说法器了。
不如现在趁着法明没有时间,尝试逃一逃,说不定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会有自己的一番作为!”
广通被这些话再次坚定了内心,看了看天色,又黑了下来,便悄悄探出头去,见附近没有人,遮住头脸,一路向北而去。
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但远离静宁寺就对了。
至于为什么不向西,那边有平阳山啊!
广通不知道,就在方才他内心挣扎时,他的眼中有两团极其微弱的黑色火焰在微微跳动,诡异而扭曲,像是着魔一般。
今年自开年以来,天空格外澄净,白日里一望无云,夜晚明月皎皎,星辰闪烁,半夜赶路能清楚的看到路面。
“是静宁寺的师傅吗?”
广通本来在埋头赶路,突然一个声音响起,吓得他肝胆俱裂,脚步骤然加快,一刻也不敢停的向前飞奔。
他心底胆战心惊的冒出一个念头,这是来追捕他的?
“师傅,且等一等。”
旁边声音越来越近,一个人影忽的从路旁草丛中跳出,唬的广通一惊,下意识的手掐法诀,一道佛印击出。
那人哪里想到见面就被攻击,连忙向旁边跳开,颇为狼狈的打了个滚才避开,起身后怒气冲冲的叫道:
“这位师傅好大的脾气,不过问些事,不愿搭理明说便是,何故动手!我乃是平阳山的弟子,若是伤了两家和气,不知你可担当的起这个责任!”
广通下意识攻击后一直警惕,听了这话慢慢回过神来,借着月光见对方满脸怒气,散发的气息隐约是平阳山功法,这才松了口气。
即便发现自己潜逃,也不能找平阳山弟子来围堵。
两家宗门一向不对付,家丑不可外扬,面子还是要的。
广通慢慢平复心情,双手合十曰了声佛号,带着歉意的道:“夜深风寒,阁下突然跳出来,反应过激了些,还请见谅!”
说完这些,他心底陡然冒出一个念头:自己还在潜逃,这人见到了自己,早已将自己行踪泄露出去就遭了,必须杀掉!
他不知怎的,脑中充斥着这个念头,不受控制般的一步步向对方走去。
对面的人见状眉头一皱,随即展开,说道:“我看大师面熟,不知是否在哪里见过。”
二人各怀心思,转眼走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