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传送门中走出,杜林看着站在山角下的小老儿,他今天换了一身宽袖,这个小老儿打量了杜林的新衣:“不错,跟我走,听我给你讲他们的故事。”
“好。”杜林愿意做一个好听众,不是因为眼前的老人是他这辈子的先祖,而是因为这群山中的每一个人的生平,都值得他侧耳倾听。
他有能力,也有决心听他们的故事。
哪怕他没多少时间,也不可以打退堂鼓。
小老儿带着杜林走上台阶,一路往上,都是一块小小的墓碑,上面写着名字,生卒年月,还有为何而死,因何而亡。
“候指挥,我年轻的时候来到玉门关,他是我第一个上官,我们那个时候,是做为侦搜连存在的,我负责用术式阻拦敌人追击,他是在一次火力侦察时,死于异种的狙击抬枪,他是一个好指挥,常常身先士卒,但走在众人面前,就要面对无尽的明枪暗箭,他说他运气很好,每次回上京省亲都能从天上来赚到不少钱。但事实证明没有人能一辈子维持住他的好运气。”
小老儿在一块墓碑前站住,他向杜林介绍起这儿躺着的人。
杜林双手看着墓碑上的人像,数百年的风霜沙尘,早就刮走了人像上的模样。
然后,他带着杜林来到了另一块墓碑前。
“候指挥死后,新指挥姓粱,是玉门关的另一支侦搜队的指挥,当时的大将军带着我们出征打击异种,粱指挥带着连队走在最前面,在进入绿洲镇子的时候,大将军的子嗣让我们不要造杀孽,说那镇子里的都只不过是异种边民,老弱而已。”说到这里,小老儿叹了一声:“我那个时候太天真,还以为这边关之外的异种,也有民众……粱指挥想要阻止,但架不住那个年轻人带着他的一个排已经进了镇子,他带着我们去追,于是我们所有人在镇子里被异种镇民包围,血战半个时辰……整个连只有我和两个伤员带着那个年轻人活着逃了出来,为我们断后的五班两个老兵尸骨无存。”
“两个伤员没有熬过当夜,就只剩下了我和他。”
“那个大将军的子嗣,他后来呢。”杜林好奇的问道。
“他用他子嗣的头祭奠了候指挥与全连兄弟,他说他的这个子嗣无知,愧对粱指挥,愧对侦搜连。”
杜林叹了一口气——这将军,能亲手杀子,在什么地方都是少之又少的人啊。
“那位大将军姓朴,他的七个子嗣都留在了山上,他病逝后依据他的遗愿,也埋于在这山中,不过他在另一个山头,今天我们不去。”
小老儿遥指远方叹了一声,他看向杜林:“从那一天之后,我就发誓要留在这玉门关,我要变强,然后杀尽这天下的愚夫与异种。”
“我跟你说,异种的头真的很硬,斧子剁上去都能打出火星,要么剁他们的脖子,震碎他们的喉管动脉,要么划开他们的腰腹放干他们的血。”
小老儿说到这里又笑了笑:“你不一样,你在举手投足之间就能杀光一镇一城的异种,用不着我来提醒你。”
说到这里,他从他的空间中掏出一瓶酒,一个墓碑倒一点,直到最后,将瓶子里最后的一点酒倒进了自己的嘴里。
然后将酒瓶放到了一旁的空地上,那儿有不少空瓶子。
“那个刺客呢。”杜林问道。
“她杀了关上十九位战士与亲人一共三十六条人命,我亲手把她剁碎喂了狗。”小老儿说到这里,示意杜林跟他走:“你说,我残忍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