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批,第一批上岸的兄弟没能攻破第一道防线,那些北方佬虽然是对手,但他们的战斗意志非常坚决……我的连上岸只过了十五分钟,就只剩下一个班和一地的伤员了。”提到这里,这位老人叹了一声:“很多伤员送不下去,后续的又上不来,哪怕我们和北方佬都无意向医护人员射击,但一块弹片,一发流弹,都会杀死他们。”
那个时候的长滩,残酷的与炼狱别无二致。
杜林想了想,连续了画了几个镜头。
“我们的主角从运兵船上下来,乘着小艇靠近岸边,有小艇被炮击炸碎,他所坐的船被浪翻,他拖着他的战友爬上岸……这是被炮击了吗,啊,他的兄弟下半身被炸碎了,他却还拖着他跑了一段,在摔倒后这才发现他的兄弟已经死了。”看着一幅幅画的产生,杜特尔一拍大腿:“这个办法真的好,将画面直接展现在了我的面前,你给我剧本,我还要自己想。”
“这一段如果真能拍成电影倒是不错,杜林小先生,你比很多电影导演更适合电影这一行。”卢梭爵士看着杜林点了点头。
“我还只是一个孩子,艺术学院的第一次月考还没过呢。”杜林笑着,然后开始与杜特尔继续讨论剧情。
这个时候第一波登陆者被压制在防波堤下,双方在残酷的互射,居高临下的北方军有优势。
联军唯一的胜利机会就是冲上去用肉搏战将人数劣势的北方军消灭或是击溃。
这时,罗伯特站了出来,在第一波与第二波登陆的各部队指挥官不是战死就是重伤的情况下,他带着堤下的部队开始仰攻,完成了从中央防线突破的奇迹。
“我记得罗伯特陛下说过,在堤岸下吃子弹不如冲上去给后来人一个活下去的机会。”
“对,陛下说过这句话,然后我们这些还能动的战士就跟在他的身后冲了上去。”卢梭爵士说到这里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他叹了一声:“在这段路上倒下了很多人,但是更多人是在与北方佬的刺刀战中死去的,北方佬在我们快要冲上去的时候发动了反冲锋,他们打的很坚决,战斗到了最后一刻。”
“我听我爷爷说过,他说北方军都是一些疯子。”赛巴斯蒂安勋爵这么说道。
“你爷爷没说错,和我们比起来,他们的确像是疯子,因为他们不怕死,他们相信他们是在为比国家更高级的存在服务。”卢梭爵士说到里叹了一声,他看着杜林新画的画,巨大的画纸里,双方在堤岸的顶部撞在一起,互相抱着与敌人摔落下去的人比比皆是。
“在接下来的战斗里,双方围绕这一处突破点爆发了更大且更惨烈的肉搏战,而为了将中央突破口的联军赶下去,这场战斗的北方军指挥官冒险抽调别的位置的守军,这才造成了第四波援军上岸之后的三点突破,也为北方军的失败埋下了伏笔。”画到这里,杜林转身看向各位:“在战史里,我看到陛下亲口承认,是北方军的让·迈耶指挥官不在,而连续的失败,各地的倒戈,让真正忠诚于北方主义的军队数量少得可怜,要不然他们还需要至少数年的时间才有可能打败对方,甚至都有可能打不进哥本哈根。”
“没错,我也是这么觉得的,真正忠诚于北方主义的军队,除非他们全死了,要不然你是没办法越过他们防线的。”卢梭爵士说到这里沉默了下来:“我的三个兄弟都死在战争中。”
“我们胜利了,不是吗。”赛巴斯蒂安勋爵看向卢梭爵士笑道。
“是啊,我们胜利了。”爵士笑了笑,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杜林又画了一段,然后站在门口的老管家,他微笑着看向在场的各位:“老爷请各位先生先放下手中纸笔,毕竟美食不等人,而各位先生忙了这么久,也应该饿了吧。”
于是杜特尔先生也不好意思纠缠着杜林,他站了起来:“等吃完我们再继续,还是说你把剩下的画完了再给莪。”
“无所谓,择日不如撞日,今天我们就将重要的镜头分镜先画完吧。”杜林一边回答一边开始洗手。
“那可太好了。”杜特尔先生很开心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