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此话可不能乱说,我可担待不起!”樊千秋皱了皱眉,不卑不亢地问道。
“眼光不错,能看出我是官,难怪能在长安混得风生水起。”老人摘下了斗笠,毫无顾忌地扔甩到了豁牙曾的怀中。
“敢问上官的尊姓大名,免得我失了礼数。”樊千秋冷笑道。
“比二千石中大夫,临淄主父偃!”主父偃抬头挺胸倨傲道。
“原来是主父使君,久仰了。”樊千秋愣了片刻才行礼答道。
樊千秋飞快地打量着眼前的主父偃,心中有几分激动,此人在史书上名气不小,而且正好是他想要去找的一个人。
没想到,对方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当然,樊千秋有些激动不只是因为对方能在史书上留下大名,更因为对方的品秩是货真价实的比二千石。
除了三公是万石外,二千石就是最高的品秩了,这二千石之中又被分为中二千石(真二千石)、二千石和比二千石。
品秩达到二千石的官员,有可能是九卿和列卿,有可能是郡国的守相,有可能是郎中令下辖的各种大夫。
二千石已经是大汉官员的最高品秩了,整个大汉加起来,恐怕不到二百人,正处在大汉政治金字塔上部。
当然,这三种不同的两千石含金量其实也不同,比二千石比二千石看着低半等,却又不是半等那么简单。
被授予“比秩”的官职,往往是是含权量不高的“虚职”,比如说这中大夫,就和各级郎官一样,甚至都没有绶印。
樊千秋已经见过了丞相和窦婴,他们都是在职和去职的三公,品秩是“万石”,和后世的正虢籍相当,是金字塔尖。
除此之外,樊千秋还见过何充,这入了狱不知死活的右内史是两千石,仅次于九卿了。
所以,不管是品秩还是含权量,主父偃都不是樊千秋见过的最显赫的官,但是,他却是莅临万永社品秩最高的官员。
能让这比二千石的中大夫造访,万永社恐怕是天下私社中的独一份了,传出去也是一个名声,自然能让樊千秋激动。
更何况,主父偃这中大夫是刘彻的宠臣和近臣,刚才竟交了一钱成为了万永社同子弟,樊千秋要利用对方就容易了。
当樊千秋还在心中算计的时候,突然听到这名头的简丰和李不敬等人倒是有一些怕了,眼看就要下拜向主父偃行礼。
“罢了,我已是社中同子弟了,你们都是头目,不必向我行礼。”主父偃倒是极开通,挥挥衣袖,阻止了简丰等人。
“不知上官莅临,有何吩咐?”樊千秋面对这个“国物掾餐意”,态度非常谦和恭敬。
“听说社中今日暗堂理事,我乃同子弟,也想请社令帮一个忙,不知道可否?”主父偃今日倒是真未端起这官架子。
“主父使君,今日的暗堂理事已经结束了。”樊千秋平静说道,在这些上位者面前适当地维护原则,可以抬高身价。
“刚才这竖子也是这么说,樊社令的意思是让本官先回去,后日再过来排队?”主父偃佝偻着后背,似笑非笑问道。
“若主父使君认自己是同子弟,自然要按同子弟的规矩办,否则传出去,乡梓要说我媚上了。”樊千秋不退缩地道。
“这……本官的一个半两钱倒是白花了,那换一个说辞吧,中大夫主父偃想与你做一笔买卖。”主父偃颇得意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