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千秋说罢又是连声轻叹,引得堂中之人眼中的恐惧变成了敬畏,淳于赘更毛遂自荐,想要代樊千秋行用此法。
“罢了,我乃万永社社令,此事当由我来承受,尔等不要争抢了!”樊千秋大手一挥,拒绝了旁人的好意。
“社令高义!”其他人再一次齐声赞颂道,仍然只有陈家阿嫂似笑非笑,先前的惊慌失措倒是已经消散了。
“这向天请调天罚的事情,实在过于诡异了,尔等切记莫要往外说,我怕被有心之人利用,也是灾祸之事。”
“另外,若是走漏了出去,恐怕也会引来上天的怒火,到时候说不定亦会降灾于我等及亲眷,亦是不妙。”
樊千秋说完两句半是提示,半是恐吓的话之后,简丰等人的脸色立刻一凛,一个一个就跟着摆手加赌咒,纷纷表示绝不会将此事走漏出去。
在樊千秋这一番熟练的连蒙带骗之下,堂中的人心总算安定了,也可开始这“天罚五步曲”的第一步了。
“好了,这祷告引天罚之事还远着,我等暂时也不需要担心,今日先来议一议,如何让田家惹祸无德。”
“诺!”众人答道。
“我之前的日子里,查到过一件事情,这丞相有个嫡子,名为田恬,最为好色,尔等可曾听说过这件事情?”樊千秋问道。
“倒是听说过。”李不敬连忙答道,“此子五短身材,听说和丞相长得极像,平日最喜在昌院里行走快活,只是不怎么中用。”
“嗯?此事在这长安城传得广吗?”樊千秋很有兴趣地问道,他并未查得太仔细,但史书上也有类似的记载。
“不能说是人尽皆知,但是娼院子弟、私社子弟和豪猾上户的子弟门客,对此事都略知一二,不算秘辛。”
历史上,田蚡死后第四年,田恬竟穿着暴露的短衣出入宫禁,皇帝震怒,削去了他的爵位,田家彻底失势。
到底是穿着短衣出入宫禁,还是在宫禁被发现时正穿着短衣,史书上含糊其辞,未留下任何可推敲的细节。
樊千秋有充足的理由推测,这田恬恐怕是仗着自己的身份,胆大妄为地把自己采花的手伸到宫中去了。
只不过,不知道他最后是在未央宫东窗事发,还是在长乐宫东窗事发;更不知道他是与婢女行苟且之事,还是染了妃嫔。
既然好色是这田恬的本性,那现在恐怕他就已是个好色之徒了。
自古以来,男女之事明明是细枝末节,但最易与道德相连,这也是另一种的“窃钩者诛,窃国者诸侯”吧。
所以,樊千秋早就决定了,田蚡这宝贝的嫡子是这整个计划的开始!
“我已经想好了,想要让田家出丑失德,便要从这田恬的身上入手。”樊千秋轻拍了一下案面,果断地回答道。
“诺!”众人虽答了下来,可仍然面面厮觑,他们一时不明白要如何让这爱逛娼院的田家少郎君闯祸出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