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二十筐半两钱是特意挑选过的,一个个都澄亮发黄,在今日和煦的阳光下微微发光,像极了金子。
廊下的这些破皮无赖子吃喝不愁,但是手上的现钱也不宽裕,骤然见到这么多横财,怎能不动心呢?
他们甚至有点受到了惊吓,纷纷退后了几步,议论片刻之后,才又齐刷刷地看向了面前的社令田宗。
“此处有十万钱,后院钱房里还有十万钱!”田宗卖着关子,眼睛扫过了在场之人。
“自以为胆大的,都站出来,先领一千钱!”田宗挥了挥手,董薛便准备开始发钱。
“……”这些打卒们面面厮觑,还从未见过那么容易拿的钱,一时都有些不敢相信。
“怎么?我和胜社的打卒都是无胆的鼠辈?”田宗故意激道。
“尔等不敢拿,我来拿!”一个瞎了一只眼睛的大汉怒吼道。
“我亦有胆!此钱要拿!”一个胸膛有几道长疤的汉子抢道。
他们二人接过钱之后,其他人的眼睛也亮了起来,纷纷叫嚷着过来领取这赏钱,险些将竹筐撞翻。
不多时,这百余人的怀里就都揣上了一千钱,个个喜笑颜开。
田宗还没有慷慨到像万永社那样按月发钱,子弟们还是靠自己的本事在乡里拿私费,自然有不均。
这一千钱可是一个大数了!
“至于后院里的那十万钱,尔等今日去办一件事,回来之后,便可拿到。”田宗再次镇定自若道。
“但凭社令吩咐!”
“社令只管发话!”
“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绝无二话!”
众人胡乱喊道,群魔乱舞,臭气熏天!
“好!今日要尔等办的事,就是去清明南乡打砸那里的斗鸡寮和娼院,就说他们出千!”田宗淡淡地说出了任务。
“……”此言一出,院中稍稍安静了些,众人都听过万永社的字号,知道这家私社最近有些杀名。
“你们都知道,我和胜社马上就要将其他私社并过来了,背后无人,怎可能办下这么一件大事呢?”
“你们只管打砸,快进快出,未被捉住就回来领取赏钱;若是被捉住了,社里出钱帮你们去赎刑。”
“伤了给两千钱,死了管埋,有亲眷在人事的亦发两千钱!”田宗高声喊出了这令人羡慕的赏格。
“尔等敢不敢去!?”田宗最后再眯着眼睛问道。
“敢!”
“同去!”
“不去便是弱货!”
田宗非常满意,双手平举到胸前压了压,让此间的泼皮无赖子再次平静下来。
“董朝!薛班!”
“诺!”
“你们领他们去,心狠手快,把事情办得漂亮一些,籍公自会带人接应你们!”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