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院中的其余院主和寮主也听说了此事,纷纷聚到正堂面前,再次跟着议论了起来。
这些人被四个社令和李去病所说的话一煽动,头脑发热,也不明所以地跟着高声嚷嚷。
其中的言语左不过“县官深明大义,当收回诏令”“樊大阿谀奉承,该罢官下狱”云云,并无太多的高论。
“诸位莫乱,我等立刻按计行事,若有人阻挡,由我来关说,你们弹压好子弟,不要乱阵脚!”曹不疑道。
“诺!”众人自然齐声应答,不再有任何疑问。
于是乎,这几十个院主和寮主就跟在曹不疑等人的身后,浩浩荡荡地走出了这娼院。
他们是领头人,一来到岔道中,就又引起了院寮子弟的附和,还滞留在其他院中的那些子弟就都涌出来了。
眨眼之间,岔道和闾巷之中的人起码翻了个倍,满满当当都是人,向着巷口处涌去。
整个槐里,立刻人声鼎沸,格外热闹,在乌云之下流露出一种极不正常的热闹骚动。
因为聚集的人实在多了,而那岔道又并不宽敞,被子弟簇拥的曹不疑等人,花了一刻钟才走到赵德禄面前。
这个时候,赵德禄等人的脸色比刚才又苍白了许多,额头上的汗珠是擦都擦不完了。
此刻的槐里整整聚集了近两千人,嬉笑怒骂的声音,甚嚣尘上,一看就有大乱发生。
这么多人,一人踩一脚就能把赵德禄等人踩成肉泥,他们又怎么可能不害怕恐惧呢?
所以,当赵德禄见到曹不疑这几张熟面孔的时候,终于是长吁了一口气。
“原来是赵亭长,方才有人通报,说我约你来此处,可我却不记得与你有过约定?”曹不疑不阴不阳道。
“曹社令啊?这么多院寮子弟聚在此处,你们到底是要做何事?”赵德禄急忙问道。
“这可不是什么院寮子弟,他们都是乡里的顺民啊,今日要去县寺请命,请其罢去征收娼租和赌租之事!”
曹不疑故意将声音抬得很高,周围的子弟被煽动起来,纷纷跟着高声呼喊,吓得赵德禄的马都乱了阵脚。
赵德禄拼命约束住胯下战马,也坐实了心中所想,果然是冲着樊千秋来的,此子歹毒,竟让自己来背鼎。
“曹社令,尔等聚集的人未免太多了,如此行事,恐怕遭人议论,说尔等是群盗啊!”赵德禄苦口劝道。
“刚才说过了,此间都是顺民,何来什么院寮子弟,赵亭长是不是受了什么人蛊惑,才有此番言论……”
“再者说,人多亦不是我等能操控的,这人越多,表明民怨越大,才要直达上听!”曹不疑冠冕堂皇道。
“曹社令,此间人多,可否与你耳语几句,本官从未想过阻碍尔等进言啊!”赵德禄弯腰再次示弱说道。
“既然如此,我愿与赵亭长商议几句,”曹不疑说完又抬眼看向了周围的人说道,“尔等暂且退去几步。”
“诺!”应答完后,周围的院寮子弟果然后退了几分,留出了一些空,赵德禄连忙下马,与曹不疑碰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