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兄,成了?”樊千秋摸着户籍版难以置信地问。
“成了!如今你就是堂堂正正的编户民了,更是公乘爵,户籍版已下发到大昌里,县里也已登记在册了!”
“有劳大兄了。”樊千秋松了一口气,这几个月来,风里来雨里去,忙前忙后那么久,也总算有所回报了。
“如何,贤弟,买爵的钱花得不冤枉吧?”公孙敬之皮笑肉不笑道。
“大兄信中又说事情有变,这变在何处?”樊千秋迫不及待地问道。
“义使君几日前就将市啬夫窦衷罢了官,但还没等我开口为贤弟关说,他就定下了人选。”公孙敬之说道。
“被别人占去了?”樊千秋有一些不悦,进而怀疑地看向了公孙敬之,这贪官污吏不会真的吃里扒外了吧?
也许是因为眼神中有杀意,公孙敬之的后脖子又凉了起来,他连连摆手,而后开始急急忙忙地解释了起来。
“义使君是什么性格,你也知道,那是说一不二的,我后来提起过你的名字,义使君说,他对你另有安排!”
“另有安排?”樊千秋疑惑地问。
“正是。”
“有何安排?”
“义使君这就没有说过了。”公孙敬之答道,“不过,义使君此时此刻便要见您,恐怕要谈的就是此事。”
樊千秋在心中思前想后许久,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
自己征收市租的本事不是展现出来了吗,义纵没有理由不让自己当这百石啬夫啊。
“大兄,这几日,县寺当中还有什么风声?”樊千秋旁敲侧击道。
“县官明面上旌奖了义使君,背地却戒斥了他,说他纵容豪猾鱼肉乡里,不似酷吏。”公孙敬之压低声音道。
樊千秋听义纵提起过,是皇帝亲临右内史府,参与了决断,才得以将窦婴削爵的。
他不免有些遗憾,同在一个院中,竟不得见皇帝的真颜,错过了简在帝心的机会。
“贤弟莫怕,义使君对你欣赏有加,说不定有更好的前程等着你,也未可知啊。”公孙敬之开导道。
“多谢大兄宽慰,此事只有见到义使君才能见分晓了。”樊千秋平静答道。
“那我现在就带你去见义使君?”
“有劳大兄了。”
樊千秋在公孙敬之的引领下,再次来到了正堂,之前在这里受审几次,他倒是熟门熟路了。
看到义纵在上首位,樊千秋立刻就行礼问安,动作非常地流畅。
“公孙敬之,你先下去,我与樊千秋有事要议论。”义纵说道。
“诺!”公孙敬之立刻就退了下去,待他重新走进那户曹阁后,义纵的目光才转向樊千秋。
“为了东市百石啬夫,你给了这公孙敬之多少私费?”义纵头一句话,让樊千秋觉得不妙。
“使君,莫要为难我,哪有什么钱不钱的事情……”樊千秋半遮半掩地笑道。
“莫以为我不知情,只是本官不想管这等小事而已。”义纵盯着樊千秋冷道。
“使君是成大事者,自然不拘小节。”樊千秋夸赞道,滑过了这要命的问题。
“在狱中,我曾经说过,你若出狱,我定当保你能出仕,此话你可还记得?”
“草民自然是记得的。”樊千秋有些激动地说道。
“东市百石啬夫,你去做,太屈才,所以得给你换一个官职。”义纵淡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