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觉得是为何?”
“德禄,德禄,不为德,只求禄,他想在市租这块肥肉上,啃一口。”樊千秋笑道。
“为了让淳于赘脱去赘婿的身份,你愿意给他几成的市租,一成吗?”陈安君问道。
“他若求我,我可像对北清明亭亭长那样,给他私费,他若来硬的,那就……”樊千秋冷笑两声打住了。
陈安君明白了樊千秋的意思,没有反对,也没有赞同,更没有接着往下多问。
之后,二人又在桓门前足足站了两刻钟,门才再次打开,中年门卒也鬼鬼祟祟地探出了头。
“亭长忙罢了,请二位现在就到正堂去。”中年门卒说道。
“有劳在前面带路。”陈安君柔声道。
樊千秋这才跟着陈安君进了桓门,他们一路穿过冷清的前院,最后走进了亭部的正堂之中。
五大三粗、满腮髭须的赵德禄就坐在上首位,旁边是又粗肥了一圈的郑得膏。
樊千秋以为郑得膏就算脑满肠肥了,可是,赵德禄的体型明显更要大上一号。
难怪淳于赘每次提起赵家都很无奈,看来赵家小娘品性长相都与堂兄很相似。
赵郑二人正用铜炉和铜釜烧水饮茶,热气腾腾,茶香飘散,看着就非常惬意。
在大汉,早已有了饮茶的习惯,只是饮法和后世有很大的差异。
人们会把鲜茶叶用木棒捣成饼状茶团,晒干或烘干后存放留用。
饮用时,将茶团捣碎放入壶中,再加开水和葱姜及橘子来调味。
樊千秋平时也常饮,味道不错,若能在雪天饮一杯,最好不过。
赵德禄没有请樊千秋同饮的意思,而是晾了樊陈二人片刻,才正眼看向他们。
“你就是万永社的樊千秋?”赵德禄说道。
“正是。”樊千秋皱了皱眉,冷漠地答道。
“听陈阿嫂说,你想让我们赵家,除了淳于赘的赘婿身份?”
“我确有此意。”
“那你可曾知道,赵家招淳于赘为婿,费了多少钱?”赵德禄摸着髭须说道。
“他与我说过,赵家给了一万钱,我可倍偿,还赵家两万钱。”樊千秋答道。
“舍妹与淳于赘感情颇深,因此,不够,得加钱。”赵德禄眼中闪过些贪婪。
“赵亭长,划条道,开个价。”樊千秋冷笑道。
“淳于赘去当你的左膀右臂,想来对万永社有大用,这价可不能低。”赵德禄开口了。
“赵亭长说个实数。”
“明年,本官猜你们万永社明年会来启阳乡和清明南乡收市租,要交给我两成。”赵德禄贪婪地说道。
两成,大约是十万钱,用十万钱来换淳于赘的自由身,倒是很划算,但是,樊千秋不喜欢被别人勒索。
樊千秋以为自己杀了窦桑林,有几分杀名,办事会容易些,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总有人要火中取栗。
看来,万永社还不够大,做事也不够狠。
“三万钱,就这一口价。”樊千秋说道。
“三万钱?”赵德禄从络腮胡下冷笑出一声,满是鄙视、不屑和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