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他都是在宣室就寝的,许久没有去椒房殿了。
一想到要面对皇后那过份的殷勤,刘彻就觉得厌烦。
可是,太后几日与他说过,让他多亲近亲近皇后,这样才能拉拢好馆陶公主。
毕竟,馆陶公主仍在宗室里有着非同寻常的影响力。
这朝堂上,为什么总是乱糟糟的呢?
“朕知道了,去回报皇后,朕今日去椒房殿用午膳。”
“诺!”小内官面有喜色,连忙站起身来退了出去。
“来人!”刘彻大声地喊道,另一个内官连忙进来。
“让谒者传口谕给田丞相,让他即刻到宣室来见朕!”
“诺!”
刘彻看着内官离开,满意了一些,这朝堂,该借着这个机会清理清理了。
希望樊千秋,不要辜负他的期望,定要闹出一些动静来,让这死气沉沉的朝堂,有些新气象。
……
当皇帝下谕召见当朝丞相田蚡,密谋朝堂大势的时候,桑弘羊在少府找到了卫青。
卫青现在担任六百石的建章监,在上林苑统辖着一部五百人的从中骑——天子在上林苑的亲卫骑兵。
平时大部分日子里,卫青都要在上林苑带兵练兵,只在月中的几日才到少府来处置钱粮军饷等琐事。
今日恰好就在少府,所以桑弘羊才能那么顺利地找到卫青。
桑弘羊将整件事情的向卫青详述了一遍,而后就请其与自己同去清明北乡,为樊千秋解困。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卫青没有立刻动身,反而有一些迟疑。
“卫将军,若不快些,此子命休矣。”桑弘羊急忙催促道。
“桑使君,去倒不难,可去了我等如何应对?”卫青问道。
“这……”桑弘羊虽精于算计,可临事总有些急忙,被这样一问,不知如何应答。
“你我是朝廷命官,总不能掺和到民间私斗中吧?”卫青虽然只长桑弘羊几岁,却事事都考虑得很周全。
“报给义使君如何,让长安县寺制止,名正言顺?”桑弘羊就想了一个新的办法。
“使君要莫忘了,县官说过,不可让义使君知道其中纠葛。”卫青对这细节还记得非常清楚。
“那当如何……”桑弘羊急得有些跳脚,现在已经是辰时了,窦家门客恐怕快到清明北乡了。
“你且莫急,待我想一想。”卫青说完此话,就在这人来人往的少府前院若无旁人思索起来。
“这、这……”桑弘羊很是着急,却又不敢打断卫青思考,那坐立不安的模样引来旁人侧目。
“我带一什亲兵与你乔装前去,若是那樊千秋能够应对,我等就不出手,以免节外生枝……”
“若樊千秋有危险,你我就亮明身份,说在这清明北乡买到了以次充好的驽马,要问责他。”
“如此一来,至少可以先救出此人,让其性命无虞。”卫青沉稳地说道。
“可……可之后呢?”桑弘羊又急忙问道。
“之后的事是那樊千秋该管的,我等让他活下来即可。”卫青说道,“县官只让你我管此事。”
桑弘羊也听明白了,刚才在宣室里,皇帝所说的不也正是这番意思吗?
他不禁心生佩服,卫青不简单啊,虽在行伍,在领会圣意上却比他强。
“卫将军所言极是,那我等速去?”
“好,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