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留在县城的里商户都是和张信鸿做过交易的,不然怎么会留了下来。每一笔交易下来的金额,都要抽成送过去,这也是为什么一间上房他们会开出十两银子这样的天价。
“既然你们都不说话,那本官就当默认了。”周永元趁热打铁,他知道面前这些人和张信鸿都有过不正当交易,现在还需要他们,之前那些事就暂且放下。
寒衍瑧摸着从张信鸿府邸里抄出来的狐皮裘,不禁感叹这得是压榨了多少民脂民膏才得来的这种东西。狐狸这种东西最通人性了,要想要上好的狐皮,就得在狐狸活着的时候把皮剥下来。
看上去挺好的一件披风,上面已经有了淡淡的黑气。
那是狐狸的怨念。
“拿去烧了吧。”这种造孽的东西,还是少一点好。
司空接过去,不由道:“陛下,这虽然是张信鸿的东西,不过狐皮裘倒是难得,您不要?”
寒衍瑧摇头。
司空是凡人当然看不见,长期穿戴这件狐皮裘,人就会不知不觉的被黑气所影响。
“司空,你亲自监督,这东西不许留下来!”寒衍瑧的命令可以说是很强势了。
司空点点头,但凡她说的任何话,他都会听从,也毫无异议。
两人这般的默契让闻人珒沉默不已。不管从哪个方面来看,目前的他才是最没有优势的那个。
等司空离开房间后,闻人珒突然说道:“我要走了。”
寒衍瑧想过他会走,却没想到来的这么突然。
“为什么?”眉头轻蹙,他要走,一点铺垫都没有。
“没有为什么。”闻人珒说道:“你知道,我不可能一直在你身边。而且我身边有人跟着,你应该也察觉到才是。”
寒衍瑧舒展眉头,“是我唐突了,闻人。”
闻人珒要走她的确没有立场和理由来挽留他,两人不过是因为寿宴而相识相见,他想要离开完全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此番能前来打招呼,也算礼貌。
闻人珒目光紧紧锁住她,“我离开,你很高兴?”
寒衍瑧被他突如其来降了三调的语气弄得莫名其妙,她诧异道:“高兴什么?是我想明白了而已。”
说不定闻人珒还真是修真界的哪个世家的孩子而已,能在几近毁灭的修真界存活下来也不容易,现在人家玩腻了想离开也没有什么不可以。
“罢了,你可真是…………”
闻人珒叹气,他还真不能指望她突然开窍。
寒衍瑧一头雾水。
“我希望你……别忘了我!”他手指轻点在她的额头上,仿佛又一道亮光,尽数被收了进去。
寒衍瑧对此毫无察觉,只是轻轻抹了一下被点的地方,神情颇为尴尬。
似乎除了哥哥以外,从来没有人对她如此亲近过。
不对,还有那个混蛋!
寒衍瑧脸色一寒,转而又变成平静。
“闻人,你刚来皇宫的第一天晚上,就有修真者潜伏进来刺杀你,其中一个还是元婴期的修士。”她缓缓说道:“我不想知道你真实的身份是什么,也不想知道他们为什么刺杀你。跟在你身边的人能力的确很强,不过总有疏忽的时候。你一路多小心。”
这是她说话一来头一次对这一个人说这么长的一串话,末了从枕头下拿出一叠银票,“平南这边大涝严重,你要走就往东走。这些钱给你,修士也是要衣食住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