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此次,倒是陛下多虑了,我此番可谓身体好得很,并未有一丝一毫的身体不适,因而,高公公大可转告殿下放心,此次年宴,我苏慕自是不会缺席。”
而听闻我此言,那高公公此时可谓万年难得地,竟是有些许惊异,因而不由得稍稍抬起眼来,悄然瞥了我一眼,而后似是发觉此举颇有些许冒犯般,便即刻又极其迅速地垂下眼去,
而后接着躬了躬身,将头垂的愈发低了,随即恭谨开口答道:“是,老奴,知晓了……”
……
眼见着高公公一行人的身影渐渐消失于殿前,身侧挽月此时不由得略略走上前来,黛眉微蹙,轻声问道:“小姐,你此番,真要去参加年宴吗?”
“自然,难道还有假不成?”我不由得挑了挑眉,勾唇回眸,答道。
“可小姐,您先前都极为不愿参加此等年宴的,此番,若是小姐您不愿,也大可不必勉强的。”闻我此言,那挽月此刻不禁稍稍倾身上前,有些担忧地开口道。
闻此,我不由得缓缓加深了唇边笑意,可谓觉着先前的苏慕颇有些许好笑,因而良久,方才是淡然开口道:
“放心,你家小姐我,自是不会勉强自己做不愿做之事,此番,实则不过区区一个年宴而已,并不可惧,先前我不愿赴宴,不过是因为对那萧祁仍有执念,不愿见着其二人而已,而现如今,他们二人早于我无关,我又何需要在意如此,而兢兢懦懦地不愿参加年宴呢?而更何况……”
说着,我眸光不禁骤然厉了厉,身周寒意蓦地弥漫四散而开,而后于心中暗自接道
更何况,此等年宴,不仅能见着那江沐烟,而且,还能够见着那现如今回京述职,所谓的护国大将军护国公江昭临!而想来像此等“了不起”的人物,我也自是万分迫切地,想要拜见的!
“小姐,您是想说,更何况什么?”
那挽月见我此番说到一半,便骤然眸光锋锐地陷入沉思,因而不由得抬起眼来,有些惑然地开口问道。
“哦,”闻此,我不由得回过神来,随即敛下眸中神色,重新勾起唇角,带过话题笑道,“恩,更何况,这般宴会,美食佳肴甚多啊……”
说着,我微微挑了挑眉,望向挽月开口打趣道:“哦,对了,挽月,可要记得到时候可得多吃一些,反正这宫中事务向来都由她江沐烟掌管,想来我俩在宴上多吃些,也是不会吃穷她与萧祁的。”
然而,正当我与挽月于栖梧宫殿中开口打趣,谈笑风生之时,这宫中的有那么些个人,就可谓并不是那么的开心了,
此番,当我前无仅有地准备参加年宴的消息就此传入烟霞宫之时,于殿中正手拿金剪,修剪梅枝的江沐烟江贵妃,此时不由得骤然间,手蓦地一抖,恰巧便剪掉了那置于长颈梅瓶中,顶端开的最艳的那枝梅。
而后,便见其顿时黛眉倒竖,随即骤然便将手中金剪,往地下猛地一掷,可谓瞬间便扎穿了身侧正静立于一旁的婢女足下的绣花鞋,
紧接着,便见殷红的鲜血,骤然于那金剪所扎之处倏地涌出,只刹那间,便染红了那婢女足下浅青色的绣花鞋……
然而,那婢女此时此刻却丝毫不敢呼痛,只强忍着眼泪,扑通一声猛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道:“娘娘息怒,娘娘息怒啊……”
“苏慕那个废物,贱人!”
原本那恍若三月江南水乡般氤氲朦胧,美好的一如初春时分偶然邂逅的,一缕恍若惊世幻影般的温雅女子,此时此刻,却可谓双目通红,面目狰狞,就恍若那九重炼狱里骤然爬出来的厉鬼般,骇人可怖,渗人至极,只见其万般愤怒地,厉声吼道:
“原想着她这些天闭门不出,不在宫中四处晃荡以勾引陛下,本宫原本还想着,便暂且先放过她,日后再一并算账!”
“却不曾想,这贱人竟如此的不消停,以前无论如何,都死活不肯参加年宴,现如今,眼见着陛下似是对其态度有所缓和,便忙不迭地忍不住出来蹦跶了!真是其心可诛!其狼子野心,可谓是路人皆知!也不用她那蠢脑子想想,陛下又怎么可能会看上她这样的贱人废物!看来……”
正说着,那江沐烟此刻却忽地眯了眯眼眸,一双氤氲眼眸里此时此刻尽显杀戮与血腥之意,
然而良久,却见其忽地勾起唇来,恍若又变成了那三月江南里如烟氤氲的女子,然而若是细细望去,却能望见此时此刻,那一双氤氲墨眸里却可谓分明满带着无尽的血腥与暗意,
而后,便见其忽地一字一句,缓缓开口道:“看来现如今,也该是时候,动手除去这废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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