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立刻走出一名戎装男子,“臣在!”
“朕命你立刻率兵三千,领粮草一千五百石,前去洪州救急!”
“臣遵旨!”男子领命,退回人群之中,并未立刻动身。他清楚,皇帝的话并未说完。
“洪州地处南边,风调雨顺,前些年皆是大丰收,交税纳粮在南方诸州排名前列,怎么一个小小的旱灾,就会让其粮食告罄?”皇帝的眼神十分锐利,让座上老人几乎睁不开眼。
“微臣不知!”黄老无言以对。但是其中真相,两人心中都十分清楚。
“李将军!”
“臣在!”
“朕派你再率三千兵马,和王将军一同前往洪州。”
李将军有些不解,“陛下,臣对赈灾一事并不熟悉,况且再率三千兵马,这临安……”
皇帝冷哼一声,“朕派你带兵,捉拿那洪州刺史!”
“若非是那刺史中饱私囊,洪州百姓,何苦受那旱灾之害?”
“臣遵旨!”李将军心领神会,皇帝最痛恨的,就是那些贪污受贿之人,他自己也是从一个小小的士卒升到如今的地位,对于那些百姓,同样是感同身受。那些贪官,他同样是欲先除之而后快!
“传我命令,御史黄天令玩忽职守,致使手下贪污受贿而不知,左迁岭南司马,十年不得回京!”
老人脸色煞白,“陛下!”他似乎还有话要解释,但是回应他的,只有冷酷无情,“来人,将黄天令带下去,立刻发配岭南!”
两侧立刻有人涌上来,将老人拖拽下去,全然没有一开始的客气。
王将军和李将军对视一眼,同时向皇帝告退。既然皇帝没有其他要说的,那么赈灾和捉拿,才是第一要务。
满殿大臣,鸦雀无声。
这样的事,自从新皇帝登基后,常有发生。
“诸位爱卿,可还有要事要呈上来?”
“臣有要事!”
“臣有要事!”
此起彼伏的声音传了过来,虽然黄天令的事情让他们人人自危,但是若有事隐瞒不报,等待他们的将会是更严重的处罚。
刚才安静的朝堂又变的沸反盈天,只不过没有再发生像黄天令的事情,仿佛所有人都忘了这一号人似的。
……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之间,临近正午,皇帝光滑的额头上布满汗珠。
“朕累了,退朝。”大臣之中,并无反对意见。
“退—朝—”伴随着太监的鸣报,大臣们有序的退出金銮殿,只留下谢鲤,还有皇帝随身的两名小太监。
“爱卿还有何事?”皇帝此时并未正襟危坐,而是换了一种近乎躺的方式,靠在龙椅之上,显的没有那么雅观。
谢鲤自皇帝处罚完黄天令后,就一直显的不安。此时选择留下,想必肯定是和此事有关。
“陛下,臣认为,如此处置黄老,是否有些太唐突?况且连续调出六千精兵,临安城中防卫空虚,此举似乎不妥。”
谢鲤并未遮掩他的目的,他行事一向如此。
“哦?谢爱卿有何高见?”
“臣认为,大可不必将黄老左迁岭南,贪污一事,他或许并不知情。依臣愚见,此事还有的商量。”
“商量?”皇帝听完谢鲤的话,并无任何情绪波动,而是反问一句,“谢爱卿,你可知道,那洪州刺史,乃是黄天令的得意爱徒,做出这种事,他这个为师的,如何会不知?”
“而且,据我所知,谢鲤,你似乎,几十年前,也受过黄天令的恩惠吧。”此话一出,谢鲤脸色煞白,“回禀陛下,当年黄老胜任翰林院首座,在下求学之时确实受过黄御史一饭一菜之恩。”
“哼!你还有脸说出口,依朕看,怕是你也和那些贪污受贿的畜生沆瀣一气,同流合污了!”
“臣不敢!”谢鲤连忙跪下,“请陛下明鉴!臣并未有过包庇之心,只是……”
“只是什么?!”皇帝大手一挥,“此事不要再提!朕命你闭门思过三天,没朕的命令,不得踏出你府外一步!此事休得再提!”
“臣……遵旨。”谢鲤深深埋下脑袋,恭恭敬敬嗑了一个头,转过身,走出金銮殿。
“谢鲤,这些日子,你似乎,有些胆大妄为了。”皇帝喃喃自语,眼中带着一股不清不楚的意味。
“回宫。”身边一直俯着的两名小太监慌忙起身,将皇帝扶起,朝寝宫走去,宽阔的金銮殿变的空荡荡。
距离重阳的到来,还有大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