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也许是我一辈子最快活的日子吧。”
“那她后来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呢?”
“后来?哼,后来!”二宫主的表情变的有些狰狞,本就横肉纵生的脸看起来更加恐怖。
“都是她那便宜爹干的好事!”
“她爹?她爹又怎么了?”司朔被勾起了好奇,连声催促。
“她爹不知道从哪儿听到消息,得知妹妹她加入了忘情楼,便多方托消息让她回家一趟,说家中有变故,有要事要和她商量。妹妹她这个人心软,虽然最后她父亲也经常打骂她,但还是念在生养的情分,回了她南疆的老家。”
“顾念旧情,可以理解。”司朔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接下来发生了什么,让她变成那个样子?”
二宫主没有继续讲述,而是带着一股奇怪的神色,问道,“少侠,你相信虎毒不食子这个俗语吗?”
司朔眉头一皱,“我相信,虽然我的亲人待我是极好的,但是那种骨肉相残,父兄相杀的事情,也没少见。这根她又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当然有关系。因为她的父亲,就是那头食子的猛虎!”二宫主无力的咆哮,但是什么都改变不了。
“他父亲被五邪教的人所洗脑,将两个儿子送入其中,当了个小小的头领,又把妻子献给他们,作为药人。而后,居然丧心病狂的把手伸到亲生女儿身上!”
“妹妹她虽在忘情楼学过些武艺,但是面对五邪教那帮畜生,无异于是飞蛾扑火。当时五邪教似乎是在尝试一种新的药人制法,她便被选做容器,先让她怀上孩子,然后给她服用各种药物,又将蛊虫磨碎,从肚脐眼注入身体。腹中的孩子就在这环境下,从脐带不断吸收经过母体过滤后的毒药,十个月过后,用刀剖开肚子,取出来,就是强大无比的药人。”二宫主的脸上带着悲怆,“这些事情,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她很幸运,这样的法子,母体和胎儿的存活几率不足百一,而她,不光孩子活了下来,自己也侥幸在剖腹后不死。”
“五邪教觉得她天赋异稟,便精心培育,又在她身上不断试验,妹妹她那种特异的体质,便是在那时候培育出来的。但是经过这番非人的折磨,任她心智再如何鉴定,也落了个疯疯癫癫的后果。对于五邪教的各种折磨,她一直都在默默忍受。后来,她发狂了。”
“发狂?是像方才那种情况吗?”司朔不解的问道。
“差不多,但是据我猜测,那个时候的她,发起狂来,没人能制止。”二宫主苦笑着回答道。
“什么意思?那个时候,和现在有什么区别吗?”这番话让司朔更加云里雾里。
二宫主并未让司朔的疑惑持续太久,做出了回答,“妹妹她发狂后,杀了五邪教许多人,跑了出来,一路跌跌撞撞,回到了忘情楼。她回来的时候,距离她前去南疆,已经两年有余了。”
“跑回来了?这怎么可能?!”这些话,司朔自己都不太相信,一个随时都有可能爆发的疯子,怎么会穿越几百上千里路,从密林丛生的南疆跑回中原?
“我们也不知道,也许,她在潜意识里,把这里当成了家吧。”二宫主默然,当年的她们,也是和司朔一般震惊。
“先不管这些。她回来之后只是个疯子,和她交流不是异想天开?那你们又是从哪里知道她身上发生的事呢?”
“自然是从她那个禽兽父亲!”说道她的父亲,二宫主语气中平添几分寒意。
“妹妹她两年未回,我们只当她是和家里重修于好,过上了平常日子。我们并未怀疑,反而为她感到高兴,能本本分分活一辈子,比我们每天在刀光剑影阴谋诡计中战战兢兢的活着,要好太多了。可是当我们重新看到她的时候,我们就意识到,肯定是她父亲对她做了些什么。”
“当时的我,还有姐姐,已经在门派中小有威名。便在门派中联络了一批姐妹,共赴南疆,找到她父亲,为妹妹报仇。”
“结局自然不言而喻,”这一次,是大宫主代二宫主回答,声音中满是苦涩,“当我们找到小妹的父亲时,他还在他们村子里作威作福,仗着五邪教的面子。我们将他捉拿后,严刑拷打,他才告诉我们事情的真相。”
“可是太晚了。”不知是谁,发出了一声长叹。
“对啊,太晚了,”大宫主双目无神,似在呓语,“哪怕将他千刀万剐,也不能换回小妹正常的生活,不是么?”
“你们最后是怎么对她父亲的?”司朔本不想打听这些私事,但是不知为何,还是问了出来。
“对待?”二宫主像是看到好玩的东西一样,十分兴奋,“算了,你不必说了。”司朔还是收回问题,这种事情,哪怕用脚指头都能想到,自己偏要多嘴一句。
“好了,我要问的大概就是这些,这几天你们先暂在这谢府中住下,等我探明情况,再决定你们的去留。”
二宫主表示没有异议,“那我门下那些普通弟子呢?”大宫主有些放心不下那些还留在望秦楼中的弟子。
“那些人你不用担心,我通知衙役将她们暂且安置在官府之中。你放心,我和那些官员们都打过招呼,她们不会被虐待,等朔这边的事情解决后,会让你们一同离开。”谢莫袂代替司朔回答道。
两人齐齐点头,谢莫袂还算留了些人情味,况且以他的身份,也没必要对她们撒谎。
“那你接下来怎么打算?直接去大内总管府中和张公公对峙吗?”
司朔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谢莫袂,“我过去送死?”谢莫袂咂舌,自知这是天方夜谭,那大内总管府戒备森严,又在皇城内部,有大内侍卫还有御林军的存在,哪怕司朔再能打,也不可能和一只训练有素的正规军队作对。
“我打算先去那南街探探情况,这件事你有什么法子没?”
“南街?恐怕有些难,少时我去问问我爹,看能不能找到办法。还有,张公公那里你到底打算在怎么解决?”
“我父亲虽未一朝宰相,但也不能光凭口供来对他发难。况且留下口供的,全都死了。”
“再狡猾的狐狸,也会露出马脚,如果没有,只能说我们这些猎人还没找到他的巢穴。”
“重阳前几日,他一定会有动作,那个时候我们在行动,现在我们贸然接近他,只会打草惊蛇。”
“好吧。”司朔既然这么说,谢莫袂也只好赞同,毕竟他也拿不出什么好的解决办法。
九月初六,距离重阳还有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