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兄,你可认出了这玉牌?”
“如果我没有认错的话,这玉牌,应该是北齐皇室赐给有功之人的身份令牌。”
司朔吞了一口唾沫。他自然对这个并不陌生,但是,这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谢莫袂也骇然变色,“和北齐皇室有关?那岂不是……”
谢府上刚好有一位跟北齐皇室有关的人,那就是已经死去的柳艾。
“怎么会是他?”身为剑圣最宠爱的侄子,如何会与五邪教这种肮脏龌龊的邪门歪道扯上关系?
“事情应该没那么简单。”司朔冷静下来,分析道。
“对了,我突然记起来,柳艾似乎也同样是你二叔身边的侍卫吧,我们当时只搜寻了那四人的房间,偏偏遗漏了他的居室!”阿九似乎想起什么来了,这话同样点醒了谢莫袂,“对呀,我们怎么把他的房间给遗漏了!”
“先莫着急,这件事还有几个疑点,我得去问问你二叔。”这件事情愈发诡异,司朔不好轻易下判断。
“那先去我二叔那里,再去查查那柳艾的居所!”谢莫袂神情激动,引得司朔和阿九侧目而视。
……
“谢伯父,我还有一件事,想请教您。”司朔不慌不忙地开口,谢无惑身前摆着厚厚一摞账本,但是他丝毫没有不耐烦。
“少侠请讲,谢某定当知无不言。”
“谢伯父,请问那开启盒子的钥匙,您是否一直贴身放置?”
“这个自然,谢某明白这钥匙关系到相当重要的情报,所以自前天将门锁上后,一直抖贴身保管。”
“真的一刻都没有离身?”
“这个自……”说道一半,谢无惑一拍脑袋,似乎想起什么来,“对了,前天夜里,我拜访少侠之后,曾去沐浴过,那个时候,钥匙放在衣服里,并未取出!”
“那谢伯父,之后你是否检查过,钥匙是否还在身上?”
“这个…倒没有。”谢无惑的表情有些尴尬,“这是我疏忽了。”
司朔淡淡一笑,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最后,我想请教一下,有哪些人是可以自由出入您的居室呢?”
谢无惑闻言,掰着指头数了数,有些不确定地回答道“我大哥,三弟,还有莫袂,他们是自然不用通报的,剩下的,就只有陪了我十几年的老郑和柳艾那小子了。”
“柳艾!果然是他!”谢莫袂听完谢无惑的话,更加确定了心中所想,“昨夜郑叔叔一直守在那房屋前,唯一有可能的,就只有柳艾了!”
“你们,在说些什么?”谢无惑听着他的话,有些不知所云。
谢莫袂将他们刚刚的见闻和猜测统统告诉谢无惑。
“是他么?”谢无惑摸着胡子,表情并不显得如何震惊。
“二叔,你早知道是他?”
“他居然和五邪教勾结这种事,我怎么可能知道,”谢无惑苦笑道,“但是,自从那年我们从南疆回来之后,他之后的表现,确实非常奇怪,现在看来,应该就是那时候和五邪教的那帮畜生搭上伙的吧。”
“奇怪的表现?谢伯父可否具体说说?”司朔对此有些好奇。
“那是去年立春时节吧,那时候听闻南疆那里有人发现一口新的盐矿,便带着柳艾还有老郑他们去实地考察,结果发现是谣言,无功而返。当日就准备离开,但是天色已晚,只得借住当地的小客栈。那晚,柳艾听说南疆的姑娘的风情和中原相异,偏要去见识见识,我对此有所耳闻,但同时也知道,苗女多情而擅蛊,于是我便让老郑去看着他,以免惹出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司朔点点头,他对南疆的风土人情都亲身体验过,自然知道谢无惑所言为真。
“当晚,我让伊韬在我房间外警戒,又让苏奇配置了些驱虫驱毒的药物,交给老郑,以备不时之需,第二天,老郑眼睛红红地敲开我的房门,说,柳艾不见了!”
“柳艾不见了?”司朔仔细咀嚼着谢无惑刚刚所说的话,“那柳艾去了哪儿?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哎,当时柳艾不见之后,我也是心急如焚,柳艾这孩子,自小被他叔父宠爱,娇横跋扈,又在我身边养尊处优,我生怕他被南疆各种奇毒所暗算,不好跟他的叔父交代。于是我便问老郑,究竟是怎么回事,老郑告诉我,他们当晚,撞见了本地人所设的‘拜月会’,柳艾硬是要参与其中,喝酒跳舞,一转眼,他就不见了。”
“拜月会又是什么?”谢莫袂对于这个字眼十分陌生。
“拜月会,是南疆土人的一种祭祀聚会形式,围着篝火唱歌跳舞,而对于尚未婚嫁的年轻男女来说,更像是一场寻求争夺配偶的宴会。”司朔解释道。
“少侠说的没错,拜月会这个东西后来我也是听别人说,才明白的。”谢无惑对司朔投来赞许的目光,司朔摆摆手,“伯父,那柳艾后来怎么样了?”
“当时我十分焦急,问老郑到底是怎么回事,老郑只说,拜月会上的男男女女十分热情,看见他们的到来,一点儿也不排斥,反而十分欢迎,几个女子拉着柳艾上场跳舞,而他自己也被一群人灌了一大碗酒,那酒似乎有些不对劲,喝完之后老郑就开始犯迷糊,清醒过来,柳艾的身影就已经消失了。”
“老郑讲完这些话,我便准备派人去四下打探柳艾的消息,可是这时柳艾却大摇大摆地出现在我面前,浑身酒气,还有女人的味道,他对我说,他被几个女子,拉进竹楼中,对月饮酒,畅谈一夜。”谢无惑感叹道,“我当时只当南疆女子泼辣大胆,柳艾又是个风流子,和谁去缠绵了一夜,可是谁知道……”说道这里,谢无惑长叹一口气。
“伯父,您还没说柳艾之后,到底有哪些奇怪的地方呢。”
“啊,刚刚有些感慨,一时之间忘记了,请少侠见谅,”谢无惑冲司朔歉意一笑,随即继续说道,“从南疆回来之后,柳艾每日去烟花柳巷的次数剧增,有一次我还撞见他服下一些奇怪的黄色粉末,我问他,他只说是滋补的药物,我让苏奇偷偷潜入他的房间,从柜子里找到些药粉,苏奇查探之后,发现确实是些补药,但是并无当日所见的那些黄色粉末。”
“这,有什么奇怪的么?”司朔觉得这些虽有违常理,但不值得引起注意。
“当然不止这些,柳艾那孩子自从习了他叔父的‘枯叶长歌’剑法,便有些疲懒,可是那之后,他的武功却突飞猛进。”
“这很不合理。”
“的确并不合理,”谢无惑同意司朔的说法,“谢某虽然不是武夫,但是也知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的道理,从来只有笨鸟先飞的故事,本来我将柳艾放在身边,只是为了向他叔父表态,真正的护卫工作,还是得老郑和伊韬他们来做,可是慢慢的,老郑告诉我,柳艾的武功,已经可以和他相提并论了。”
郑镖头也算是江湖上的名宿,虽然年老体衰,但是小辈想追上他的武功,也绝非一朝一夕。
“难道是那黄色药粉的功效?”谢莫袂猜测道。
“我倒是知道,南疆有一种奇药,可以提前透支人的功力,但是副作用是会使自己某方面的**被放大,而这种药,只有五仙教会炼制。”
“不过话说回来,五仙教与五邪教师出同源,五仙教会的,五邪教也未尝不会。”
“看来真是他了!”谢莫袂开始摩拳擦掌,“现在,就该去柳艾房中查探了!”
事实似乎就摆在眼前,只差物证。司朔三人拜别谢无惑,向柳艾房中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