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房似乎干净的有些过分了。”谢莫袂耷拉着脑袋,“干净,并没有什么不对。”司朔呛了他一声,随后众人来到第三件房,也就是何昊的房间,据何昊和伊韬所言,他们昨晚就是在这件房中下棋下了整晚。
何昊的房间与伊韬完全不同,很是杂乱,进门处靠着两把长弓,还有一个插满箭矢的箭袋。桌子上的摆放也十分凌乱,一张棋盘摆在桌子中央,上面的黑白二子还没收拾,旁边摆着两个盘子,盘子里尽是些瓜果碎屑。
“看起来,他们昨晚是真的下了一夜的棋。”司朔注视着烛台旁一圈又一圈的蜡炬,这显然不是一根蜡烛所能造成的。
床褥也很凌乱,实在看不出,何昊那样外表看起来一丝不苟的人,私下里居然这样不整。谢莫袂检查一遍,没发现什么值得注意的东西。
“就剩最后一间了。”看着面前敞开的大门,谢莫袂深吸一口气,踏入其中。
一股扑面而来的香气有些熏人,房间整洁,桌子上摆着一方小小的铜镜,旁边是些胭脂水粉,衣柜也敞开着,里面放着些女儿衣物,谢莫袂有些脸红,司朔倒觉得无所谓,四处扫视着,和谢菁华的房间不同,这里显得更加风尘而神秘。
“莫袂,你去翻翻衣柜,看看能不能找到些什么。”
“啊,我?”谢莫袂指了指自己,看着司朔和阿九不怀好意的目光,涨红了脸,“你们怎么不去?”
司朔指了指自己坐的木制轮椅,阿九则指了指司朔。“好吧好吧,我来我来!”谢莫袂无奈答应,低声念叨着非礼勿视,将手伸进去摸索着。
一条大红色肚兜被谢莫袂捣鼓出来了,谢莫袂像是碰到烫手的山芋,又立马把它塞了回去,引得身后两人一阵嗤笑,“有什么好笑的,我这是…这是为了查案!”
玩闹归玩闹,但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现,谢莫袂有些丧气,三人一同走出房间,来到院落的空地上,郑镖头身旁四人看见,围了上来,“公子,可有发现?”杜丽瑶目光流转,好不诱人。
谢莫袂看见她的样子,又想起刚刚尴尬的经历,没散去多久的红晕又浮现在脸上,杜丽瑶看破不说破,咯咯一笑,退到后面,没让谢莫袂太过难堪。
郑镖头派出去查苏奇行踪的人回来了,情况已经查明,苏奇确实昨夜在客来轩喝了一晚的酒,还和其中的客人起了冲突。
“就目前探查的情况来看,诸位身上的嫌疑已经洗脱,但是请各位在这些天,尽量不要离开谢府,即使有要紧的事,也请事前通知谢无惑谢掌柜的。”司朔向四人说明情况,几人纷纷答应。
……
“朔兄,现在该怎么办?”离开几人住的院落后,谢莫袂忧心忡忡地开口。
“先回去找你二叔,看看那钥匙到底是怎么回事。”司朔对于目前的情况也是所知甚少,决定还是从谢无惑这里入手。
“你说钥匙?”谢无惑听了司朔的话,拍了拍大腿,“那钥匙目前只有我有,大哥有,三弟有,然后就是莫袂手上的一把。”谢无惑的大哥就是谢鲤,而谢鲤这几天公务繁忙,一直未回谢府,所以他的钥匙,可以率先排除。而谢无惑的三弟,则是谢氏盐号的二掌柜,一直在盐矿之上,全年回谢府的次数比谢无惑还少,也同样排除,而谢莫袂的钥匙据他所说,一直贴身携带,那么只有可能是他谢无惑的钥匙曾开过锁了。
但是司朔并未直接询问,而是提了另一个问题,“谢伯父,请问如果有人要配这钥匙,需要几天?”
“配钥匙?”谢无惑摇摇头,“绝无可能!”
“这锁可是我专门请临安最有名的锁匠特制的,造好后我又监督他烧掉了图纸,那锁匠造完这把锁后没多久也去世了,想配这钥匙,简直是天方夜谭!”
见谢无惑的态度如此肯定,司朔终于问出他藏在心底的疑问,“那么,谢伯父,请问您的钥匙一直保管在哪儿呢?我怀疑,是你的钥匙曾开过那把锁,就目前的形式来看,貌似也只有您的钥匙有这个可能了。”
“我的?”谢无惑眯起眼睛,“这么说,你是怀疑我咯?”
“并不是怀疑,只是确定一下。”
“好!既然你这么想确定,那你就睁大眼睛好好看看!”谢无惑站起身,走到左手边的一堵墙前,摸索一阵子,好似碰到什么,墙上探出一个方形小盒子!
谢无惑取下这个盒子,“我的钥匙,就放在里面。”说着,还把盒子拿在手里像司朔展示了一圈。
盒子表面布满花纹,还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一看就是名贵木材所制。盒子的开口处还有一个小小的锁孔。
“谢伯父,打开看看吧。”
谢无惑闻言,在身上上下摸索一阵,脸色发生变化。
“我的……钥匙呢?”他的脸色煞白,仿佛见了鬼。
司朔看见谢无惑的状态不对,问道“谢伯父,怎么了?”
“钥匙,钥匙!”他的表情十分震惊,举着盒子,大声吼道“钥匙不见了!”
“果然,是这样么。”司朔脸上露出了然的神色,“谢伯父,可以将这个盒子砸开看看么?”
谢无惑点点头,他也怀疑,难不成,真的是自己的钥匙开的锁?
他将木盒递给司朔,司朔又转交给阿九。
阿九看着眼前这个精美小巧的木盒,抽出长刀,准备一刀斩开。
“注意力道。”司朔出声提醒。
“哼。”阿九哼了一声,表示知道了,随即将木盒放在桌子上,轻轻一刀划过!
木盒的上表面出现一道裂纹,而下部完好无损——阿九对力道的拿捏,一向很稳。
谢莫袂赶紧上前查看,却发现,木盒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钥匙,真的没了!”谢莫袂大骇,谢无惑这下是真的见了鬼,“怎么可能,钥匙我一直都是贴身保管……”他双目无神,完全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
但它确实是发生了。
发生的无声无息,如鬼似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