蕃九云安慰着自己,冷静,一定要冷静,她起身走向床榻睡下去,可是怎么也睡不着,索性又坐回桌前,泪水悄无声息地落在寒江雪的身上,刺痛着他的心:“雪雪,寒赢真的杀了父王母后,还有扬儿吗?如果是真的,我该如何?我如此爱他。”
“娘。”寒江雪喊了一声,乖巧地窝在蕃九云怀里,声音小到只有自己听得见。
蕃九云抚摸着他,想把他抱紧,那猫儿通人性地把两只前爪搭在蕃九云的肩上,用猫舌头舔去她的眼泪。
“公主。”彩蝶推开门进来,低着头不忍心看她“彩蝶见公主屋里灯还亮着,便来了,公主命我查之事……”
“怎样?”蕃九云看彩蝶不再往下说,惶急道,“彩蝶你快说啊。”
“是真的,王上确实出兵蕃鸾国,但不知王后和国王的情况。”彩蝶紧着眉头,咬着嘴唇,又道:“王上疼爱云公主,彩蝶想王上不会伤害公主家眷的。”
彩蝶带来的消息对于蕃九云,无疑又是沉重的打击,浇灭她最后一丝希望之火。“不会伤害吗?可是他攻打蕃鸾国,和伤害我的家人有何区别。他竟然为了王位,不顾我与他之间的情分,灭了我的母国。他告诉我他此番前去是为讨伐拔栗国,不过是在骗我,全世界的的人都知道,唯有我被他蒙在鼓里,实在是可笑。”
“彩蝶,备马车。”蕃九云从柜中取出一件雪狐裘衣,这是寒赢以前送给她的,曾经多么喜爱的大衣,现在好像也在嘲笑她的愚蠢,蕃九云把裘衣扔在地上,“雪鹦,命人拿去烧了。”
“公主。”雪鹦有些犹豫,这可是蕃九云最爱的一件衣服,除了寒赢在的时候,她穿过几次,平时都舍不得穿,就这么烧了。
“没听到我说话?”蕃九云呵斥道。
“是,公主。”雪鹦把雪狐裘衣从地上捡起来,出了房门。雪鹦知道此事对云公主的打击有多大,自从云公主来到寒鼎国,无时无刻不在想念她的父王母后,她的家人,尽管和寒鼎国国君情深似海,她也未曾忘记自己的身份,所以她命彩蝶和自己在没人的时候,称她为公主,而不是云妃娘娘。得知最爱的人,杀了自己的母后和父王,真怕云公主想不开。
想不开?!
雪鹦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她扔掉手中的雪狐裘衣,忙向蕃九云的房间跑去,还差二十米的时候,听见屋里传来茶盏被摔碎的声音,她用了最快的速度跑过去,在门外见到手持碎片的蕃九云。
“云公主,你这是做什么阿?”雪鹦夺下蕃九云手里的碎片,几乎是用喊的:“公主,怎会如此糊涂?先不说王后和国王情况不明,就是知道事情是真的,你也不该如此轻生,国仇家恨总得有人来报,你此举实在是愧对王后和国王。”
“雪鹦,误会了。”蕃九云起身,抱着当年从蕃鸾国带来的一件厚实的貂皮大衣,“我不过是要喝水而已。”
“那公主为何手握残片?”雪鹦真怕蕃九云想不开,真寻了短见。
“我以往不都这样?”蕃九云抖了抖手里的衣服,虽然样式不如那雪狐裘衣,但这貂皮大衣其实更为保暖。看着雪鹦怀疑的神情,蕃九云说道:“放心,我不会如此糊涂。”
“公主”雪鹦熟练地收拾掉地上的碎片,眼里泛着泪花:“可是真的?”
“嗯。”蕃九云点点头,“我换衣服,你出去吧,那衣服可烧了?”
雪鹦点点头,退出了房门。她本想再把那雪狐裘衣拿去烧了,走到刚刚那个地方,却发现雪狐裘衣不见了。心里想着应该是哪个丫鬟拿去吧,那就算了,也算物尽其用,反正公主也不要了。
“木头,我们要跟着公主去吗?”妁漓婉站在寒江雪旁边问道。
“去。”寒江雪抖抖毛,窜上屋顶,“这廖夜泊怎会还没回来?”
“他一只老鼠不会有危险吧?”妁漓婉看着鼠洞前的桂花糕。
话音刚落,吱吱声传来,“难得你们还能想起我来,本鼠甚感欣慰。”
“夜泊哥哥,你去哪了?”妁漓婉问道。
“国师府。”廖夜泊喘了喘气说道:“那国师的目的是取得寒鼎国皇城的乾坤袋。”
“为何不自己去取,要牵连这么多人。”妁漓婉探了探头,看着蕃九云已经准备出门,好像在找她和寒江雪。“木头,我们要不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