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舅舅啊,我是真开心,想热闹热闹的嘛,今后我们小凝出门,人人都知道她是我女儿……没想到会这样……我还预备足足的,知道现在的人,个个都是馋痨鬼似的,肯定抢着吃,请是只请了两桌的人,我还预备下三桌的饭菜呢,谁知道,竟然来了四桌!不不,四桌差点都坐不下!桌面上滴水都没给我剩,您看看这碗,比舔的都干净!唉……我自己倒没什么,就是我们小凝都没吃到,现在我连一块肉都没有得给舅舅您带回去……真是不好意思。”
“姆妈,舅公,我回来了,要不我来洗碗,你趁早把桌子长凳先还给人家吧,迟了大家都关门了。”
秦凝叫了一声就走过去,帮着一起洗碗,秦阿南点点头:“好,那你陪着舅公说说话,我去还了桌子长凳回来,和你煮……点粥吃吃。”
秦阿南不好意思的看一眼任贵均才出去。
任贵均等秦阿南走了,才抬眼打量秦凝,他看了一会儿,说:“小妹妹,你这个娘,太老实了,尽做吃亏事体,人人都当她赣头!”
秦凝一边洗碗,一边笑着说:“舅公,俗话说,傻人有傻福,我看我娘这样蛮好,虽然人人眼里她吃亏了,但就是有您、有阿山阿姨心疼她,我以后也会照顾她,她会比人家过的好的。”
任贵均就点点头:“你这么说,倒是个拎得清的,看来你娘倒是个福气人!”
“嗯!舅公,我娘今后会越来越好的,谁欺负她,我一定帮她!您放心!”
“哈哈哈,好,就是要这样,人不能太善,你这样想就对了,不怕,要是有什么事你来找我,我帮你撑腰!”
这里一老一的开心,却说秦新娣秦根娣老姐妹俩,一家子急走出去有半里地了,看后面秦凝没追上来,才停下来歇歇脚。
到底老了,秦新娣喘的不行,一屁股在路边的草里坐了,说:
“嘿嘿,个赣头!我都跟你们说了,拿了鸡只管走,她不能怎么样的!她和她那个死了的娘一样,就是个没脚蟹!亏得后头老大家还说什么现在不敢去了,说是秦阿南娘显灵了,不能欺负她,屁说屁话!”
其他几个人也坐下来歇歇,秦新娣的孙子就说:
“奶奶,刚才我先吃完,我想去后头大舅公家找秦振强唐菊花的大孙子玩的,看见大表叔秦连和二表叔扛了个竹榻急头头的出门去,说是秦振国放学回来摔了一跤,在半路上起不来了!”
“啊?有这种事?”
几个人都诧异了,秦新娣的孙子又说:“说是路过的人来报信的,秦振国一嘴的血,因为摔下去还咬破了下嘴唇了,这不会是假的吧?”
秦新娣和秦根娣相互看看,秦新娣扶住人高马大的孙子手臂就站了起来:
“那快走!快回家!只当不知道!要是老大家知道我们听说了这件事,却没有去看望,又要挑我们礼了!噢,根娣,把鸡拿出来分分,大家分头回家吧,大的那只是我的啊!”
天还没有太暗,两个老太婆头碰着头拉开旧棉花袋,却只看见里头黑呼呼的,并没有毛茸茸的东西。
秦新娣心里一急,赶紧手伸下去一摸:“咦?鸡呢,怎么没有了?根娣,你是不是拿错了袋子?”
秦根娣惊的也伸进去摸:“不会的啊,我没有拿错,就是这个红绳子口袋,我明明捉进去的,出来的时候两只鸡还一直在动呢!”
秦新娣就一下子把棉花袋倒过来抖搂,可抖搂出的,不过是几块黑乎乎的泥疙瘩。
奇了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