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妮没在蔡家庄多留甚至都没来得及回家看看今日她特意讨了个闲又贿赂了看门的婆子才急匆匆赶回来了,眼瞧着天色越来越晚,她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她细细叮嘱了蔡红豆几句,无外乎保重自个,不必太过忧心之流后穿好披风,脚步匆匆朝外走去。
蔡红豆本想将自家打算搬走的事情跟她说说但是眼瞧着现在事情有了阻碍她犹豫了半晌,最后到底没说。
路引的事被县丞公子拦了下来,蔡老三找了好几个人,其中自然有拍着胸脯连说没问题的,最后却都无疾而终。
夜晚,蔡娘子与蔡老三夜话。
蔡娘子恨恨将帕子扔到一边气得胸脯不住上下起伏“真是反了天了,没有王法了,咱们一切手续都正常凭什么不让咱们办路引。”
蔡老三半蹲在床头戒烟许久的他罕见拿出了旱烟杆正吧嗒吧嗒抽着眉宇紧紧皱起好似能夹死两只苍蝇。
许久,他叹了口气,“路引那边,我再想想办法,红豆的肚子眼看着越来越大,咱们得做两手准备,如果最后真的走不了……”
蔡娘子冷静下来,思考了会,建议道:“不如送到隔壁村老姨家?老姨家在村尾,与村子其他人家相距有段距离,等闲不会被人发觉,且红豆过去照顾老姨也不会令人产生怀疑。”
蔡老三想了想,摇头,道:“现在那边盯着红豆,邻里隔壁都知晓县丞公子看上了咱家红豆,那位县丞公子现下不敢硬来全因顾及咱们家是良民,但若红豆离了咱们的眼皮,就不知道那边会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了。”
蔡娘子烦躁又愤怒地站起身,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在屋子里疾步转了两遭,立定,问他:“那你说咋办?总不能让红豆在村子里待产?”
沉默了会,蔡老三突然想起件事。
“我记得,老五叔先前做猎户时,大冬日进山总会在山里住下,待上两日再回来,可见山上有可以住人的屋子。”蔡老三慢慢叙述,思路逐渐清晰,“但自老五叔年龄大了,下面无人可继承他那衣钵,村里已有好几年不曾有人进山打猎了,依我看,咱们不如将红豆送进山里,离家里不远,咱们能时时照顾着,还可以躲避县丞公子那边。”
闻言,蔡娘子皱了皱眉,率先担忧道:“山上那么冷,红豆受得了吗?且若将红豆一个人留在山上,不安全吧。”
“你放心,到时候我会陪红豆一起去,若旁人问起来,你就说红豆近日身子不好,我带红豆出远门看病去了。”
说到这,蔡娘子眉梢一扬,想到一个主意,说:“若不然,咱们可以谎称红豆得了难治的杂症,说不得那边嫌弃就放手了。”
越说,她越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便是那个畜生不愿意放手,那位县丞夫人也不会容许他纳一个病人为妾侍。”
蔡老三对此事并不抱多大期望,不过看蔡娘子陷入自我催眠般的天真期待中,他摇摇头,叹口气,到底没打破她的幻想。
过了几日,在蔡娘子和蔡老三的刻意传播下,蔡红豆重病不起的消息像黏上了翅膀,扑棱棱就传遍了村子的大街小巷。
传到县城那边又要晚了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