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皇帝脑洞大开并非没有任何科学依据。

早在三百多年前，也就是蒙古黄金家族忽必烈大汗率领蒙古铁骑征战全球所向披靡时，蒙古人就曾经将黑死病人的尸体用抛石机投入花剌子国首都巴格达城中。

这应该是人类历史上有记载的最高一次使用大规模杀伤性生化武器的记录。

蒙古人此举虽然野蛮，倒也收到了奇效，面对从天而降的尸体攻击，面对寂静无声的黑死病，巴格达守军很快放弃抵抗。

“高文彩，古克谭还活着么？”

“回皇上，皇上下令善待此人，番子们都没敢动刑，卑职还给他找了个郎中，涂了点药，现在早已经醒了。”

“朕下去看看！”

崇祯说罢抬脚就要朝地牢里面走，吓得太监王承恩连忙拽住崇祯衣袖，哭喊着叫道：

“皇上啊，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奴婢还怎么活啊！”

崇祯勃然大怒，推开王承恩，对高文彩斥责道。

“审了两天一夜，还不知道乔志雍在哪里！高文彩，朕要你何用！”

高文彩面如死灰，汗水顺着脸颊啪嗒啪嗒淌了一地，声音呜咽，眼圈红润。

“皇上，卑职罪该万死，前夜看守大牢的番子突然咳血，背上出现鸡蛋大小的肉瘤，旋即病发身亡，短短半天，看守诏狱里的百十号兄弟死了一半”

高文彩说罢，跪倒在地，不敢抬头望朱由检。

崇祯皇帝皇帝感觉喉咙一阵发麻，身体忍不住颤抖起来。

“出了这么大事，为何不禀告给朕！“

抛开个人情绪不说，把守诏狱的锦衣卫番子都是皇帝陛下的家底，是中卫军优质兵源，死一个少一个。

一夜之间竟然死了一半！

旁边王承恩见崇祯动怒，连忙道：陛下，这疙瘩病来去如风，怪不得高千户，”

所谓疙瘩病就是鼠疫，患者在感染鼠疫后会不久腹部结块，大量呕血，腹泻，脱水而死，几乎无药可救。

崇祯十六年京师鼠疫，死的人最多的时候，京师九门每天运出的尸体上千，这种情况前后持续了三个多月，至少十万人死在鼠疫之下。

“这几日京师人心惶惶，末，末将怕说出来，朝廷只会更乱，何况陛下这几日正在练兵，末将已将诏狱封死，鼠疫不会”

高文彩抬头望向崇祯皇帝，眉宇之间却是决然之色。

“里面还有活人吗？”

高文彩神色惊诧，显然没有想到皇上会问这样的问题。

“应该是没有了。”

朱由检满脸惊愕，饶是特种兵杀人无数，可是听到说把活人封死在大牢里，这确实太过残忍。

“皇上深居内宫，当然不知道鼠疫厉害，这鼠疫又称疙瘩病，人染上绝无活命机会。去年夏季鼠疫，京师三大营号称十万人，两个月下来，剩下不到五万，那段时日，营地遍布尸体没人敢收。高千户这样做，也是为大局着想，”

崇祯没心情听王承恩说下去，他虽然不是圣母婊，不过一时之间也很难接受这样的做法。

皇帝陛下沉吟片刻，面朝高文彩微微点头，示意他站起来。

“你做的对，京师不能乱，尤其是现在，“

转身问王承恩道：“三大营死人了？”

“奴婢所言，千真万确，皇上不信，可问高千户，”

崇祯转身望向高文彩，不等皇上开口，高文彩便道：

“皇上，王公公所言句句属实，鼠疫横行时，京营病死大半，惨绝人寰，”

”既然知道，为何没人上奏！”

崇祯心头冒火，他依稀记得，李国帧根本没提此事，反而不停向户部要银子，说是补发军饷。

”李国帧权势遮天，与大臣勾结，因此也无人上奏。”王承恩义愤填膺道。

明史中对三大营鼠疫未做任何描写，也没有什么记载显示京营在这场鼠疫当中损失严重。

不过李自成攻打北京时，李国帧倒是率领手下望风而降，直到后来被闯王拷打致死，几乎未做任何抵抗。

”你们出来时，那个古克潭还活着吗？”

高文彩连忙道：“回皇上，那时他还没死，不过估计这会儿已经死了，”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朕进去看看，你们在外面等着，”

崇祯紧皱眉头，飞脚踹向诏狱铁门。

咣当声响，铁门纹丝不动。

王承恩正要上前拉住崇祯皇帝，却见朱由检从背包里掏出块黑乎乎的包裹，包裹上写着秉笔太监不认识的西洋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