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祈祷,旁人帮不了急救室里面生死垂危的那个,可是上天当真会眷顾苟延残喘的世人吗?天父会爱每一个沉浮于苦难的孩子吗!
黑白相间的世界,不是逃避就能幸免于难的,田尹终于肯面对了,他试探性地坐在了黄苓的身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搂她在怀。
“是谁会想要杀你呢?”田尹倒吸了一口凉气。
黄苓并没有抵触这个怀抱,面无表情地悠悠说:“害怕我们接触真相的人”
当你陷入危险边缘时,就是你离真相最近的时刻黄苓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被唐姿柔记录在心里。
空气中布满肃杀的气氛,走廊里的人都陷入沉默,恨不得屏息凝神。再多的言语都显得苍白,田尹暗中抓住了黄苓的左手,紧紧握在手里。
孤傲刚毅的女人眼神迷离,轻轻将头靠在了田尹的肩头。
在场唯一身份不同的韩超,心情并不比他们任何一个人轻松,如果不能执行正义,那要这身警服干嘛。
片刻的宁静再次被突然闯入的人打破,这次大步流星而来的人,是肖默。
“小苓,这小子对你做了什么?这短时间你消失去了哪儿?”肖默紧张地扶住黄苓的肩膀,瞠目怒视着田尹。
黄苓急忙抓住干爹的臂膀,摇头:“他没有对我怎样!”
只可惜,肖默的戒心依旧很重,他一点都不喜欢田尹:“那件事固然重要,但我不能让你再有任何事,要是这小子还是对你纠缠不休,我现在就带你回台湾!”
这一次,轮到黄苓不想离开了,她整个身体都在使出反作用力。
“怎么?小苓,你难道忘了当初是谁差点害死你了吗,就是这个叛徒!”千算万算,肖默都没料到黄苓会恢复记忆,再次爱上田尹。
这份爱炽烈凶猛,交织在血雨腥风的江湖风暴中,两个人都是色彩鲜明到甘愿奋不顾身的人。
“我相信他,他一定会帮我们找出真相。”黄苓眼中饱含的是付之一炬的坚定不移。
肖默用颤动的手指不屑地指向田尹,情绪起伏不定:“她要是再出任何事,我灭你全家!”孩子大了不受约束,当长辈的只能撂下诸如此类的狠话,但唯一不同的是,肖默说得出做得到。
对待子女恨铁不成钢的心情稍有平复,肖默方才想起要对黄苓摊牌的事。他压抑着心情,对黄苓徐徐道来:“那孩子不是楚博,你应该也知道了,我从仇古的人手里救下她的时候,她被折磨得不成样子,这孩子倔是倔了些,倒也是非分明”
思绪被拉回到三年前,惦念着往昔的点点滴滴,黄苓有心事放不下:“那真正的楚博呢?”
“不在世上了”说这话的是突然出现的田柯。
这时,唐姿柔方才想到那些个千丝万缕的关系,哂笑道:“对啊,吴紫初是你初恋女友,你怎么会不认得吴橙茉!”
田柯跟弟弟交接了一下眼神,才继续坦诚:“当初满身是血的小博跑到我诊所求我救阿柔,我才知道阿柔出事了,是小博尽全力为阿柔争取了一线生机,可她却被她是带着枪伤来找我的,说完阿柔所在后就倒在了我面前。”
听到这些,最痛的就是唐姿柔了,最疼爱自己的人是彪爷,还怎么接受彪爷唯一存于世间的血脉又是为了自己而死。
“你一早就知道为什么要隐瞒!”唐姿柔难得的热泪盈眶。
田柯深深叹了一口气,说:“你们需要楚博,橙茉想要重生,这难道不是最好的选择吗?我只想你愿意活下去,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就在此时,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医生护士满脸疲惫地走出来。
“医生!”所有人都将目光齐刷刷聚焦到他们身上。
最煎熬的往往是只吊着一口气,医生面露为难神色,语气不佳:“手术还算成功,但情况不容乐观,还没渡过危险期,如果能有合适的肾源,还有希望。”
简直是在仅剩的一丝光亮上笼罩上阴霾,看似希望的绝望才是最刺痛人心的。
事到如今,肖默再也放心不下,亦不想独善其身,决定不回台湾了,他要亲自守着他们,亲眼看水落石出。
手下阿宏却战战兢兢地提醒着肖默:“老大这不太好吧,永兴社跟公司都靠着你呢。”
差一点,肖默就要抬手打小弟了,还好收住手:“都是废物吗!你交代他们,要是离了我就乱套了,回去我就处置了他们!”
越来越觉得自己显得格格不入,警长韩超正打算趁大家不注意悄悄溜走,却被肖默一下子给拦住了。
“小警察,你来说说,你怀疑警队里谁有可能指使做这些事?”肖默直截了当地说,指的是叫吴橙茉杀黄苓这件事。
其实韩超一直都有暗中怀疑的人,便喃喃说道:“陈炎,杜,杜sr。”
“不可能!”田尹跟肖默几乎是异口同声说的,这两个人各自都觉得震惊。
田尹解释说:“我一早就怀疑过杜sr,也找过他威胁过他,不像是他做的,倒像,倒像他在躲避什么。”
“杜伟信是我老朋友了,当年还是他暗地里通知我,安琳会出事,只可惜,我还是去晚了。当年要不是他安排我到台湾避风头,我就不会有今天。”肖默也说出了自己的理由,他原本只是一个商人,而现在成了在台湾黑白两道通吃的神一般存在。
这下倒让韩超显得尴尬了,自己的消息还不如这两个如今跟警队无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