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终于上路,有了殷廷修和萧珩,他们的速度快了很多,躲避起人来也是小菜一碟。
到了客栈墙外,只见一切如常,并没有什么异样。
殷廷修先背着姜月奴一跃上了她们房间的窗户,萧珩趁此偷偷将一个信封塞到殷绮手中。
殷绮大惊,萧珩却只解释了一句:“事关重大,无人时再看!”
刚说完,殷廷修已然跃下,抱住殷绮将她也送了回去。
如今安坐在室内,没了性命之忧,逃走失败的事实渐渐地让殷绮心情沉重起来。她本来抱着极大的希望,没想到竟收获了这样的结局。
姜月奴在一旁叹口气,宽慰道:“无事,有意外也算平常。这次就当是积累些经验,咱们以后再找机会。”
自己的机会其实不算少,殷绮心想,因为随着在府中地位的巩固,她将获得更多的自由。真正的难处在姜月奴这里,除了巫祭,她根本没有什么机会出府。这就意味着着两人还要再等整整一年!
令她担心的还有那些蒙面人。他们是怎么发现自己的?从什么时候开始?若是府里人指使,多半已经知道她们在计划逃跑,被揭发了该怎么办?
外面的人声渐多,却是没有多少时间让殷绮思考。她们赶紧换回衣服,尽力将一切恢复原状。
殷绮问道:“脚好些了吗?一会儿该如何对大家交待?”
姜月奴试着走了一下,随即哎呦一声又坐回了椅子里,她皱眉道:“不行,还是走不了!只能在出门时装模作样地摔一下了!”
两人的演技都不错,其他人并未起疑。殷绮扶着姜月奴去找夏姬,夏姬并未多问,只埋怨了一句“怎么老是毛手毛脚的?”便让她去休息了。
景公祭的内容只剩下一项,那便是灵徒认主的仪式。
庙前的高台上已经燃起一个硕大的火盆,四周有用朱砂画成的繁复术阵,这便是其中的重头戏,被称作“寄名”的秘术。
鼓声响起,灵徒们和自己择定的主人纷纷在台上站好,等待仪式开始。
苏晏和那位曜国的王叔首先走到火盆前,然后用匕首各自在手心划了一刀。鲜血流下,两人隔着火盆掌心相握,朱砂在此时发出暗红色的光,秘术便启动了。
周围的百姓们皆发出阵阵惊呼,因为主仆交叠的双手虽然正好架在火上,他们却没有受半点伤。
这边苏晏突然开口低吟起来,“以血为证,君生吾生,君逝吾亦灭矣!”
殷绮离得近,发现两人的腕部出现了异状。几道黑色的线条像墨迹般从手腕处开始向上流动,最终形成了一幅古怪的刺青。
红光寂灭,鲜血止流,这秘术就算是成了。
苏晏面色凝重,几日不见,他好像突然长了好多岁。这也难怪,从今日起他就要开始做人家的门客,性命也时刻与他的主人联系在一起。
所谓寄命,便是将自己的性命托寄给对方。这个秘术由一百多年前效忠皇室的一位术师专为帝王所创,目的是保证近身侍卫的忠诚。施术成功后,身为主人的那一方一旦受到重大的外来伤害,便会原样地复制到“仆人”身上,反之则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