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刚落,庄吴氏冷笑道:“立冬既然离开国公府,便已经不再是我庄家的丫鬟。至若小冯,原本只需我修书一封,张家不可能不卖我这份情面。但经你这样一闹,张氏和庄家自然生了嫌隙,往后两家见面该如何相处?你可曾考虑过!”
“立冬向国公府辞行,但并未经过我的同意。我倒是想请教,是哪个胆大妄为替我擅自做主,放了立冬?”
庄承武顿了顿又道:“况且母亲真的会为了小冯,给张家修书一封?就算母亲真的为了小冯修书张家,只怕那时事情已经迟了。”
庄吴氏勃然大怒。她虽然确实没有打算为了小冯修书,但这话旁人心里明白也就罢了,没想到庄承武竟然敢直接点破,这让她的面皮往哪儿放?
她正要呵斥,只见门外一个护卫跑了进来禀报道:“老祖宗,张家的人把我们赶了出来,我们没有见到张家主人的面,礼物也给他们丢了回来。”
炕上,鲁老太太的眼睛终于睁开,她眉头微蹙道:“张家真的打算为了区区一群家丁的性命,同我庄家为敌?”
那护卫颤颤巍巍的瞄了庄承武一眼,忙低着头回答道:“我听张家的人说,若只是一群家丁也就罢了,五少爷不该伤了他家二少爷。如今他家二少爷生命垂危,就算救活了,以后的修行也势必有所阻碍。”
护卫的话刚出口,屋子里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无数道目光聚焦在了庄承武的身上。
一旁的红樱何曾见过这样的阵仗?她吓得仍不住缩了缩脖子,反倒是一旁的庄承武仍然昂然挺立,丝毫不为周围人的目光所动。
“庄承武,你究竟做了些什么?”
‘啪’一声响,鲁老太太一掌拍碎了身旁的案桌。她虽然老态,说到底却是庄家目前修为最高的大宗师。此刻一旦发怒,整个屋子的人都能感受到来自她身上的压迫。
“张子良先是毁了小冯清白,而后不肯交出立冬,更是言语藐视我庄家威严。既如此,孙儿三尺青峰要他血染白袍,非如此不足以问其罪。”
听了庄承武话的庄吴氏一旁冷喝道:“你为了两个丫鬟,竟使我庄家多了张家一个大敌。”说到此处,她扭头望向鲁老太太道:“媳妇请婆婆动用家法,严惩庄承武。”
不等老太太说话,庄承武转脸望向庄吴氏道:“庄家主仆,同休共戚。莫说张家,就算其它世家敢伤我庄家人一根汗毛,承武举世皆敌又如何?”
说到此处,庄承武同鲁老太太道:“张家与我庄家的关系本就谈不上和睦,经历了怒水河神一事后,其它世家也以为我庄家日薄西山……此刻若不展露锋芒,旁人不但以为我庄家落魄,而且软弱可欺。如今老祖宗尚且在世,张家就算恨我庄家,又岂会为了张子良与我庄家拼死一战?”
“若我死后呢?”鲁老太太看着庄承武。
庄承武冷笑道:“老太太至少还有一二十年好活……若这一二十年里,庄家仍然落魄,那就活该落败。”
庄承武想。其实不用等一二十年,庄家真正的危机,其实就在几个月后的那场政变之中。
若那场政变庄家不能存活下来,还谈什么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