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实属人最脆弱,无利爪齿牙,无麟甲附身,若非仗着兵甲强韧怕是早就于山林间消于兽肚之内,人又实属世间最机敏,兵甲机巧以弱胜强非是难事。
世上精于兵甲之道的人不下十万众,所铸兵甲更是难以计数,可能真真算的是巧夺天工的却是寥寥无几,若是不记兵器单论铠甲,那千百年来也只有两件兵甲可称的最不似凡品,甚至言之为仙家法宝已不为过,黑甲琉璃,红甲狻猊。
红甲不知何人所造亦不知何人穿戴,只是于战乱时横空出于世间,无人道的清其真切来路,既游于江湖亦陷于行伍,不过无论何种境地这红甲都是骇人的厉害,于百万人战场纵横,红甲徒步而行,快如奔马,万千飞箭流失也难伤其分毫,绝世兵刃加身亦不过留下浅浅印子,力不竭,战不止实属战场大杀器,若无一一品悍将牵制怕是可以一己之力搏杀千人兵马而退。
红甲不单单于疆场逞凶威,哪怕落入江湖亦是不减丝毫,江湖好汉丧命于其手的怕是不下千人,无论是初出江湖的毛头小子还是已经江湖成名的老人若是与之缠斗都是讨不得半点好处,若非遇得一降魔和尚用永乐洪钟困其于内,怕是世上绝颠不出,无有可将其斩杀之人。
与红甲的凶名赫赫相比,黑甲倒是显得颇为平凡,黑甲不似红甲神秘,来历清楚乃是兵甲门老祖所遗,质地亦是明白所用乃是世上响当当的黑曜铁琉璃制作,耗资不下百万这般确凿证据自然是难以用作江湖吹嘘,想当然自是落了数筹,可任它怎地名声不显那也是与红甲狻猊齐名的黑琉璃。
万人下马抽刀上前,甲明亮闪着烈日光耀,这般声势惊得山间走兽四窜,飞鸟竟飞。
壮哉声势却未吓得不露面的黑甲人,漏出的双眸闪着阵阵凶光,抽出背上双剑一剑又黑又重烈日阳光照于上却是没得半点反射,另一剑玄黄,与一般长剑无异可剑出鞘却有阵阵香甜气。
项行眯眼细瞧轻声道:“两剑具是上好兵刃,一是天下第五的重千均,一是天下第一十一的地瓜。”
老道士摸摸胡须,鼻子抽动细细品味了一番这香甜气咋舌道:“这,程铁牛到真是个奇人,不单单冒天下之大滑稽给这宝剑取了个‘地瓜’的混账名字,还偏偏被他琢磨出了铁石留香的法子。”
明明是被万骑所围,可黑甲人却反倒是像个站尽上风的样子,双剑连滚,压的周遭数十人只能举刀抵挡,毫无还手之力。
两剑一重一轻,所用力道亦是不同,左右变换间有罡风呼啸亦有巧灵刁钻。
若是命搏命,伤换伤怕是十具黑甲也是死于这山林间了,可偏偏这黑甲委实坚硬,十数白衣伏地可黑甲还是未见丝毫破绽。
项行手抚剑眼露阴毒色缓声道:“好手段。”
老道士闻言却是摇头,瞥了眼项行反驳道:“若是说这身兵甲倒是值得称赞,可若是说其手段那可真是入不得眼。”
项行手握剑柄:“老师何出此言。”
老道士打开酒葫芦细细闻上一口,自作陶醉模样:“不入眼有三,其一,于兵法谋数不入眼,他万不应于此地设伏,山岭地界本就难行更何况这般大军,他若是待我们攻城时袭于我等后方,战时大军难以掉头,那时死伤数背于此。其二,于战阵厮杀不入眼,黑甲坚韧万般兵器难伤其丝毫,若是且战且退,周旋于我等怕是我也难将其留下。”盖上酒葫芦吞咽下嘴中口水老道士接着说道:“其三,于心狠手辣不入眼,千不该万不该,他最不该心慈手软,若是他心狠手辣招招要命,剑扫死穴,怕是他此刻已是杀得百余人了。”
项行咬牙道:“照着老师所言他是来送死的?”
老道士不置可否的摆摆手道:“你自是当看的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