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咬,一边还示威似的目光凶悍的冲着他直瞪眼。
萧樾:……
她这会儿是真的存了生啃了萧樾的心,下嘴就不留情,这一口下去,又是直接见血。
萧樾自己理亏,索性也懒得跟她计较了,她要泄恨,就随她去了,只是提醒了一句道:“你嘴下可悠着点儿,回头真咬下一块肉来,你就给本王生吃下去!”
嘴巴里的血腥味已经够恶心人的了,武昙一听这话,脑子里直接就有画面感,胃里顿时一阵翻腾。
她脸色瞬间一变,立刻就又撒了嘴,一扭身往旁边干呕。
萧樾单膝跪下去,抬手拍了拍她的背后。
武昙倒是没有真的吐出来,萧樾见她不恶心了,就仍是把人扯回来,用手指把她唇边的血也擦干净,然后才重新正视她的眼睛道:“你不用生气也不用害怕,本王没有想欺负你的意思,我会负责的。”
武昙听了这话,就更是一个哆嗦,脱口就干脆的拒绝了:“我不!”
就是你要负责我才更怕的好么……欺负人不说,欺负完之后还想打包带走?这是什么强盗逻辑?
萧樾见状,不由的蹙眉,双手扳过她肩膀。
武昙这时候的状态已经恢复了一些,她抬手推了他一把,索性把话说的更清楚明白些:“我不用你负责!你走!以后也不准再来我们家了。”
可是萧樾双手握着她肩膀,显然她这一推也没什么实质性的作用。
只是瞪着眼,再度虎视眈眈瞪着他的这个表情,像极了一头发怒的小兽。
萧樾的眉头紧皱着,目光注视她的眼,尽量的跟她讲道理:“之前说过了,你想让本王以后不过来定远侯也不是不可以的,只要你跟本王走,本王以后就再也不来了?”
他的表情严肃,神色认真,看上去,并不像是随便说笑的。
武昙这时候却是拒绝一切思考的,只还是干脆又坚决的再度拒绝:“我不要!”
萧樾以为是自己没有把话说明白,于是解释:“本王娶你!”
武昙压根就没把他这话过心,本能的就再度摇头:“那我也不要!”
萧樾沉默了一下。
武昙看着他那个慎之又慎的表情,还以为他又在憋什么坏,却不想,片刻之后他再开口时居然就从善如流的接受了,只道:“那你就先在武家好好呆着,咱们过两年再说。”
她现在才还只有这么小,就算她愿意,萧樾也是真的不知道现在把她领回去该怎么办。
所以,还是暂时先放武家养着吧……
想法虽然很无耻,但是确实是比直接领走要好。
“你……”谁要跟你过两年再说?武昙气得浑身发抖,可是张了张嘴,最后却什么也没说。
在她的固定思维里,已经认定了萧樾接近她就是为了对武家意图不轨,横竖他目的明确又仗势欺人,她跟他解释讲道理都属搭。
过两年再说是吧?那就过两年呗。
武昙闭紧了嘴巴不吭声了。
看似妥协,萧樾却将她心里的想法一眼看穿。
“本王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那个念头你根本还是连有都不要有。”他说,义正辞严的警告:“我实话告诉你,除了你,武家其他人的死活我全都不在意,听懂我的话了吗?”
他单手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直视他的目光。
武昙从他眼中真的没有看到半点戏谑的痕迹。
两个人,四目相对,她心里突然就有点发慌。
萧樾其实不想再吓唬她了,可是这疯丫头的想法实在太多了,而且胆子又大,要是不一次性给她吓住了,真的难保她会干出什么事儿来。
“旁的事,本王统统都不限制你,唯独这一件”他看着她的眼睛,再次强调,“我给你时间,你可以想办法说服我,让我主动放了你,但是别自作主张的试图摆脱我。你去谁的身边,我就杀了谁,这不是开玩笑的!”
他的语气不重,但就是这样平稳又沉缓的道来,就更是能叫人听出浓厚的杀机来,毛骨悚然。
武昙的脸色微微发白,显然这会儿是把他的话听进去了。
萧樾心里暗暗松了口气,这才彻底松开了她,拍拍袍子站起来,一边摸了摸武昙身后那匹战马的鬃毛,一边才又漫不经心的继续道:“其实你真的没有必要想不开,你就能保证将来你家里随便给你定的亲事会比跟着本王更好么?至于武家本王可以跟你保证,我对武家,没有任何想要拉拢或者利用的意图,咱们两个之间,就只是私事。”
他说着,又拍了拍那匹马的脖子:“去吧!”
这马儿被驯养得好,极聪明,听了他的话就哒哒哒的自行往侯府马房的方向跑去。
武昙那晚把这马骑回来之后就扔在马房没再管了,多少是有点孩子心性,这会儿看得就有点惊奇。
萧樾循着她的视线和她一起,待到那马儿自行穿进了另一个园子的时候,他才收回目光,再度侧目看向了站在身侧的她。
武昙有所察觉,也缓缓的回头,歪着脖子仰头看他,神色十分的纠结,但是唯一不变的是眼中防备不减。
萧樾面上的表情却已经恢复了惯常的冷静。
他以指尖将她鬓边被风吹起的一缕发丝绕到耳后,然后才又是稍稍弯身,平视她的眼睛,字字慎重的道:“武昙,至少本王对你是完全没有恶意的,你必须信我!”
最后几个字,他刻意的咬重了读音,冥冥之中似是在有意的强调些什么。
武昙盯着他的眼睛半晌,没有想明白。
然后,萧樾就走了。
他两只手都受了伤,出门的时候就刻意将袖口垂下,掩过了,然后就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径自上车离开了。
花园里的小径上,武昙一个人站了许久。
不得不说,今天萧樾这一连番的言语和举动,都带给她太多的打击和震撼了。
她不知道他究竟意欲何为,但显然
承诺要娶她的话,就跟笑话一样。
他说他对武家所有人的死活都全不在意?他不仅欺负了她,还威胁她不准她随便嫁人?
这个人,是魔鬼吗?是疯子吗?
武昙的脑子里混乱极了,她转身往后院走,一路上越走越急,走着走着眼泪突然就下来了,止不住似的瞬间就流了满脸。
她抬起袖子去擦,但是下意识的举动却是拿手背死命的去擦嘴,一遍又一遍,却总觉得那人留在上面的痕迹怎么都抹不掉。
杏子和程橙都以为她是在老夫人屋里讨好老夫人,两人正坐在廊下一边聊天一边整理丝线,看见她哭着回来都吓了一跳。
“小……小姐?”程橙甚至是忍不住的打了个寒战。
两人匆忙起身,想去扶她,她却直接撇开两人,撞进了屋子里。
先是冲到角落里使劲的洗脸,可是洗脸的时候眼泪也没断过,然后又湿漉漉的跑回外屋,倒了桌上的冷茶一遍遍的漱口。
两个丫头都看得有点傻眼,面面相觑
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因为昨天林家的事,老夫人说了什么重话么?怎么哭成这样?
“小姐,是老夫人骂您了么?”杏子试着问道,“您跟老夫人生什么气啊?老夫人是刀子嘴豆腐心,骂两句也不作数的,您这哭成这样……”
武昙也不说话,把两人都赶出去,关上门,扑到里屋的床上继续哭。
两个丫头都以为她是被老夫人骂哭的,祖孙两个没有隔夜仇,这时候要是去找老夫人来劝反而是没事找事,小题大做了,还得尽量帮她瞒着。
武昙晚饭没吃,屋子里却没什么动静,两个丫头以为她生闷气呢
前两天从林府回来,也是生闷气,把人都赶出来,结果第二天夜里二少爷过来她就好了。
所以俩丫头也没敢进去打扰她。
晚上武昙蒙着被子,还是越想越生气,越想越委屈,抱着被子哭了一整夜,第二天一早倒是没再闹,直接露面见人了,眼睛却肿成了核桃。
晟王府这边,萧樾回去之后也是一整个晚上辗转难眠,第二天一早起来就让雷鸣备车,破天荒的主动进宫面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