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青林执子的手,不由的顿住。
萧樾也没抬头,只漫不经心的继续道:“昨天在街上见她和皇甫七一起从朱雀楼出来……”
武青林听得头皮瞬时一紧。
别的什么话都好说,唯独这件事是不能拿来随便开玩笑的,尤其萧樾的身份还很不一般。
皇甫家是皇商,虽然没有实权,但在大胤皇朝之内的名望却是不俗的,而定远侯府本来就有功高盖主之嫌,如果再和富可敌国的皇甫家结成姻亲……本来没事也变成有事了。
虽然武青林很清楚,皇甫七和武昙之间什么事也没有,这时候也不由的紧张,连忙澄清:“王爷不要误会,舍妹因为和皇甫家的老夫人投缘,彼此之间认了亲,所以才和皇甫家的人偶有走动,昨天的事她都与我说了,是因为她在朱雀楼受了惊吓才请义兄送她回府的。”
“哦!原来是结义兄妹啊!”萧樾沉吟一声,语气里却分辩不出确切的喜怒情绪来。
武青林是真的怕他会在这件事上有所联想,于是赶忙进一步说道:“而且我妹子年纪还小,祖母也不舍得她太早嫁人的。”
皇甫七向来没个正形,在和武昙的那件事上,其实武青林已经提醒过他多次了。
不过好在他并不是个不分轻重的人,有时候开个玩笑也就是逗着武昙玩的,别的更过分的事也不会做。
萧樾一直也没抬头,指间夹着的棋子频率不定的在棋盘上缓缓敲了两下,然后才道:“说是早也不早了,要不是中间打了个岔,两月之后该与太子殿下完婚的就是二小姐了。”
别的什么事都好,他都不至于乱了方寸,可是事关武昙,便由不得武青林不重视了。
当初换八字的那件事,他总觉得萧樾是知道内情的。
如今他再一次的旧事重提,着实让武青林心中有了紧迫感,心中正在犹豫不决要不要和萧樾摊牌深谈一次的时候,外面刚好有人敲门:“世子,您在里面吗?”
是老夫人院子里的大丫鬟如意的声音。
武青林赶紧定了定神:“什么事?”
那丫鬟道:“林家表小姐刚过来了,老夫人让世子过去她院里一起用午膳。”
“知道了,我这有客人,你去回了祖母,我稍后就到。”
“是!”那丫鬟答应了一声就回去复命了。
武青林重新收回目光,正色看向了萧樾道:“晟王爷,定远侯府与您井水不犯河水,若有哪里是得罪冒犯了您的话,您与我明说就是,但是确实别拿我妹子的事情开玩笑。她只是个内宅女子,武家的所有事都用不着她出面承担,她也承担不起。”
萧樾闻言,终于缓缓的再度抬头。
他的目光,定格在武青林脸上。
武青林严阵以待,与他对峙,在等着他明确发难。
萧樾慢慢的敛了唇角的那一个弧度,却是不以为然的反问:“世子是这样想的,令尊大人也是同样的想法吗?”
他的眸子里,有种很鲜明的戏谑的光影浮动。
武青林看得眉峰紧蹙
在武昙的事情上,他和武勋的底线是不一样的,他可以把武昙的一切都摆在武家之上,而武勋的底线却必然是武氏家族,至于武昙,也许不危及生命就是底线。
萧樾见状,就又恢复了之前那种散漫的表情。
他扔了手中棋子,穿鞋下榻。
武青林紧盯着他的侧脸,还在斟酌他这句话的言下之意。
萧樾整理好袍子起身之后才又回头看了他一眼,继续说完后半句:“这样的话,还是等世子能在武家完全做主之后再与本王来说吧。”
他弯身,取走放在桌角的两本书。
武青林神色凝重的也穿鞋下榻。
萧樾道:“世子不是要去用膳吗?一起出去吗?”
武青林觉得他是拿武昙那个八字的事在暗示和威胁自己,可他就是不肯把话挑明了当面说出来,武青林也无可奈何,但确实也不想再招待他了,就只推辞道:“提前没想到王爷今日会登门,也没有吩咐厨房准备,我们府上日常的膳食不敢拿出来招待王爷这样的贵客,所以怠慢您了,今日我便不留您在府上用膳了。”
“武世子客气了!”萧樾并不介意,“本王今日第一次登门,也没有在府上留饭的道理。”
武青林没心思搭理他。
不想萧樾紧跟着却是话锋一转,沉吟道:“不过本王既已登门,还是应该是跟武老夫人打个招呼的,否则就太失礼了。”
定远侯府的门第不低,老夫人又是长辈,虽说萧樾的身份更高,可是作为晚辈的谦逊,他过府之后去拜见人家家里的长辈也是正经道理。
武青林心中已经对他十分的防备,可即便是觉得他动机不纯也不能拒绝,就只得点了头:“王爷请!”
萧樾略一颔首,先他一步往外走。
武青林已经忍他到了极致,这时候跟在他身后,脸色都不是很好看了,只想快点打发了他。
不想
萧樾走到门口,又忽的顿住了脚步,目光落在门后的某一个角落里,表情玩味。
武青林循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发现他盯着看的是门后放伞的画缸。
正在狐疑不解的时候,萧樾又忽的转头看向了他,笑道:“不过武世子,你这里收着本王的伞,怕是不太合适吧!”
武青林听得一愣,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等看了那画缸一眼才恍然大悟,而同时,更是心头猛地一跳
那里面一共三把伞,两把是他这屋子里的,另外一把是前阵子他从武昙那里带回来的。
当时因为是件男人用的东西,他觉得放在武昙那里不合适,偏武昙又说不认识借伞给她的人,他拿回来也忘了刻意处理掉,就扔在那了。
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