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槿言一见到那刺眼的血红,心中就开始蔓延着丝丝难过,她连忙摸出怀中的药粉轻轻的洒在伤口上,再将白色丝绢撕成两半,将他两个手掌都小心的包裹着。
还好,她从在师傅身边学医开始,就习惯在身上塞满各种各样的迷你药瓶,只要能装的地方都有,而且还做了防水保护。
楚连锦睁开眼睛有些模糊的看着方槿言,看着看着,忽然脸上微微一笑。
“你回来了?”
“你才不在我身边,我就活得那么狼狈,是不是很没用?”
方槿言愣愣的眨了眨眼,心中骤然一缩,随即又变得酸涩,知道他还有些不清醒,便带着温暖的笑容,“少主是属下见过最勇敢,最坚强,最有才华,也最宽容的主子,正是因为你太优秀了,所以才会被世人妒忌,被恶人陷害。”
方槿言半是认真半是安抚的说着,可楚连锦却听得呆呆的看着她,耳朵赤热,眼神却慢慢垂下来。
“果然是我得癔症了,她怎么可能跟我说这些话?”
说完话,楚连锦就慢慢闭上眼睛,很快就像睡熟了一般。
方槿言愣在原地,她,从前真的没对他说过这些话吗?只是,作为属下,必须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这样的话确实不该说,难免有谄媚奉承的嫌疑。
而她在他面前,也一向喜欢闷着头做实事,不喜欢说些花俏好听的虚话。
前世的她便绝不会说出像刚才那样的话,那时的她对楚连锦是下属对于主上的忠心,是凡夫俗子对才子的崇拜,是朋友对知己的怜惜,但这些复杂的感情都被她一一藏在心底。
而如今,她对他却又多了一些情感,是一种痴心的守护,还有感同身受的心疼,这些感情复杂到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她对他究竟是什么样的情感,有时,她就像看着一个孩子,一个弟弟,看着他一点点的长大,一次又一次的挺过生活给予他的磨难。
有时,她看着他,又像是……
“唔”
方槿言听到声音,低头一看,就见楚连锦双唇发白,浑身颤抖,他嘴里无意识的喊着冷。
她赶紧将十二师兄带来的包裹打开,取出里面的衣服和袍子都披在他身上,又将旁边的柴火拨弄了几下,让它烧得更旺一些。
可是,楚连锦的脸色依旧很苍白,他紧紧的抱着身上的衣服,蜷缩着。
方槿言上前将他扶起来,想将他抱得离火更近些,可刚将他扶着,他似乎感觉到脸边的气息很温暖,便本能的向热源靠去,额头紧紧的贴着方槿言的脖颈处。
方槿言身子一僵,可见楚连锦明显松一口气的神情,她微微叹气,挪了挪身子,又向火源的方向继续靠近了几步,这才慢慢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坐下,再将他身上的衣服裹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