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连玉气急骂道:“笑话,方家早就没了,还谈什么风骨?有种你别靠侯府啊!你吃我楚家的,用我楚家的,不仅不感恩戴德,竟然还敢还嘴骂我,你别忘了侯府如今是谁在当家,我这叫祖母赶你出门,让你滚回乡下,我看谁还拦得住?”
就在这时,一道如玉击石的声音缓缓在楼道上响起。
“先皇谈及方家,以言有物而行有格也,是以生则不可夺志,死则不可夺名,长姐如今却以鼠虫辱方家,可是不满先皇所言?”
楚连玉顿时被噎得又想骂人,她恨极的看着说话的楚连锦,又听他不紧不慢继续说道:
“长姐大概有一事不明,槿言来我侯府,吃穿用度都是我母亲当年陪嫁的铺子所收盈利买来的,而如今这些产业已均挂在我名下,再则,当年方家在离开京都时,还将几个余下的产业托付给了母亲管理,也就是说,槿言的一应花费并没有动过侯府公款,而是用的她方家的银子。”
楚连玉不相信的瞪大眼睛,“怎么可能?”
她对楚连锦说的这些一无所知,强行狡辩道:“就算如此,可她也是住在侯府,难道就没有占我楚家的资源?她是客,我是主,她就该对我楚家每个人恭之敬之,就算我让她滚,她也得立刻收拾东西滚得远远的。”
赵天琪几人看着胡搅蛮缠的楚连玉,不由得摇头,堂堂侯府千金,竟一点也没有大家小姐的素质和气量。
魏如风难得看到楚连锦愿意出头,乐得站在后面看热闹。
而方槿言从楚连锦开口后就没再说话,可眼神却不时的在楚连锦脸上划过,面上却装得越发淡然。
楚连锦神情不变,看向楚连玉,“长姐似乎对我楚家当家人的身份有所误解,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将来,不管祖父身在何方,只要他还世上一日,他都是唯一的当家人。
而槿言住进侯府,进入书院,皆是祖父和父亲做的主,容不容得下她,除了祖父,谁说的都不算。”
看热闹的人群突然恍然,这么说来,方槿言人虽住在侯府,却没用侯府的银子,当年的方家虽是书香世家,但家中妇人自然也会有一些产业。
那她刚才能说出那样有骨气的话,也就不奇怪了。
楚连玉听到楚连锦的话后,整个人都不好了,要论口才,十个她都不是楚连锦的对手,他自小便是如此,要么一句话不说,要么一说话就让人还不了嘴。
要说她长这么大最讨厌的人是谁,非楚连锦莫属了,因为从小到大,不管什么好东西,祖父第一时间都会给他,他们只要说楚连锦丁点不好,就会被祖父严厉批评。
母亲在他们很小的时候就说过,如果府里没有楚连锦的存在,以后侯府就是哥哥的,就是因为他,哥哥才会自小就被母亲鞭策,没有自由和童年。
本以为他那样的身体也只有在府里自生自灭,却没想到祖父和二叔竟然将他送入了衡山书院,偏他还一鸣惊人。
哥哥那么多年努力得来的光环,一夜之间就被他夺去,回到府中又被母亲责罚,还因此大病了一场,这一切,都是因为楚连锦。
方槿言虽然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但听到楚连锦对她的袒护,亦觉心中微暖,那股藏得极深的杀气顿时安稳沉睡。
作为暗卫,她知道很多外人不知道的事,自然也知道楚连锦刚才说的并不是事实,实际上,方家当年离开京都时已经没有任何产业,反而是楚连锦的父母暗中将一些产业转到了真正的方槿言的父亲名下。
也就是这些收入,才能支撑方槿言一家和她伯父一家安稳的在晋州落脚,但方槿言的父亲和伯父定居后,便谢绝了京都寄回去的银钱,坚持靠自己,但他们不知道,他们不要的那一份,世子在世子妃去世后,也一直为他们留着,只是以其他的名义送到他们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