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老夫子做事,向来都是滴水不漏的!想必已经做了一番周密的安排吧?”刘谌拱手道。
“按照例制,我们所能带的人马就只有这么多了!而现在最后一颗毒牙,眼看就被拔除,长牙的和毒牙本身,都势必要做出最后的、疯狂的反击!所以,我们面临的将是一场恶战,老臣已经撒出了许多斥候,也动用了老臣这些年来经营南中所布下的暗桩,最主要是这一回跟随王爷和老臣的五百健儿,都是千挑万选、千锤百炼出来的能战之士,加上王爷训练的五百卫士,还有王爷研制出来的大威力巨弩和精巧手弩,老臣以为只要我们不陷入数万人的重围,应该可以全身而退!而依照现在那毒牙和其主子的实力,还不足以调动数万军队来伏击我们……而且,那主子的性情老臣还是了解的,他还不至于如此疯狂!”霍弋分析了一下形势。
“他们会不会趁我们北上,到南边去抄我们的后路,破坏我们前面的经营?”
“不会,他们在南中七郡经营多年的势力,这回暴露得差不多了,现基本已被我们连根拔除干净了,如今他们自身尚且难保,根本没有精力再去搞破坏,最多就是集中精力在我们北上的路上搞出一点动静,杀掉关键的证人王黑球等,让我们死无对证,然后斡旋各方,以达自保目的……”
“所以,我们这回最大的任务就是保住王黑球、王黑山等人犯?”
“是,王爷!”
“一点不担心他们快刀斩乱麻,干掉我们?”
“事情太大,他们不敢!”
“哈哈哈哈,就算他们敢,也总要问问我们愿不愿意乖乖交出这大好人头啊!要是他们真正动了杀心,那我们的行动就立刻升级,虎口拔牙就要变成神挡杀神、魔挡杀魔了!”
“王爷,气魄宏大,老臣佩服……”
“呵呵,这事儿关键在于牛大有伏牛的法,光气魄大,卵用都没有!”刘谌抬头遥望北方,脸上王霸之气侧漏……
霍弋看着刘谌的举动,知道刘谌已经做了万全准备,心下大定。
刘谌、霍弋一行,离开建宁郡北上。来的时候,刘谌走的是西线,从僰道、马湖、安上、越嶲郡一直到了永昌、云南郡,这一回从建宁郡出发,他们从东线走经昆泽、同濑、味县、夜郎、新定、汉阳、平夷、江门一路北上,到达城都。
但这一路走去,平平安安,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路行军,安营扎寨、埋锅造饭、四下戒备,基本上不与地方上发生任何纠葛,所以两个是非口角都没有发生,更别说是有人截杀囚徒了!
“霍夫子,这一回您的话大概是要落空了!现在已经到了江门地界,沿着纳溪到了江阳郡,过了长江,直达汉安,就离城都不远了!前面山重水复,十万大山,都没什么事,现在该不会有什么事了吧?”刘谌笑道。
霍弋却越来越严肃,道:“启禀王爷,这很明显是要麻痹我们,令我们放松警惕的计谋,而且他们要毕功于一役,集中全部力量与我们一战,或成功或失败,就此一举……”
“好!他们想得真美!”刘谌笑道,“偏偏就让他们这么美美的想一下就好,他们要是认真,那他们就输了!霍夫子,你听我计谋……”
等到刘谌的计谋说完,霍弋连连点头,笑道:“怪不得王爷能在北方把魏国两大名将玩于股掌之间,歼敌于一役,王爷果真是个兵家……”
“兵家不敢当,只不过小王受的教育经常提起运动战的思想,那就是把敌人调动起来,牵着他们的鼻子,让他们在我们的意图范围之内活动,我们瞅准机会,利用地形、武器或者天地自然的一切有利形势,打他们的软肋!大概遵照这个走,就能化被动为主动,化暗为明,化不利为有利!”
刘谌没想到这霍弋一把胡子,眼看黄土埋了半截身子了,但是听到刘谌说这些话,竟然连连摇手,示意刘谌停一下,他借来行军参谋的纸笔,把刘谌说的这些话记了下来。
“霍老夫子,你记这些干什么?”
“王爷说的这个,可是王爷所谓运动战的精髓,老臣作为安南将军,治军打仗用得着,所以就记了下来!”
“这个东西要细细琢磨,运用之妙存乎一心,有时候弄不好形成疲于奔命的局面,会让己方陷入危险……小王认为,战争的关键,还是要善于在战略上把控,明确作战的目的!明确作战目的很重要,比如我们现在的目标很明确,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虎口拔牙,你有多少咬人的牙,我统统给你拔掉!换句话说,就是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再明确一点说,那就是消耗敌方的人,不管是让他们投降还是直接杀死,总之不能有一个人活着回去!这样几次过后,他们就没有人可用了!我来给你分析一下诸葛丞相之所以六出祁山、姜大将军九伐中原而并无多大功绩的原因,其实只有一点,那就是曹魏元气未伤!要是依着本王,作战就不是以抢占地盘为目的,而是纯以杀人为目的,等你没有人前来送死了,那你才算失败了,十年之内根本没有翻身的余地!……”刘谌见人家老头记得认真,就噼里啪啦卖弄一番。
“前面有好多经典战例,虽然看上去很经典,但综合起来看,几乎所有战例都太执着于战胜!也就是吓跑你的人,占了你的城,仅此而已!他们忽略了战争是政治的延伸,一切都是人的游戏,没有人玩,那就玩完了!所以,人才是关键,打仗为的是杀人或者俘虏人,而不是简单的战胜!只有杀到敌方毫无还手之力,消耗完了所有力量,这才是真正的战胜!……”
刘谌正在吹自己琢磨出来的各种歪理的时候,打探的斥候回来了,霍弋于是按照刘谌的计策交代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