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场梦？

又或许不是，只是在三爷彻底消失的刹那，黑煌也重新变回到了意识状态，被黑暗所吞噬，再次被那些无形大手拉扯，毫无抵抗力，直至脱离了这片永寂熟悉的黑暗空间。

“呼呼……”

止不住的深呼吸。

待黑煌睁开双眼后，冷汗瞬间浸透了全身皮毛，自己就站在那片巨大的泥沼旁。

“我没死？”下意识摸了摸之前被黑芒击碎的头颅，毫毛未损但一股彻骨的寒意却直冲头皮，“到底哪边才是梦境……”

众弟子晕厥在地，证明自己之前看到的并未虚假，但少女却并未香消玉损，像是陷入了熟睡，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静躺在身旁。

“怎么会这样？我分明看到……”

黑煌一个字也说不出口，浑身上下愈发冰冷，猛然间感受到了一阵来自灵魂深处的危机感，强烈到让他瑟栗，如有无尽黑云将他心神遮盖。

“你是……谁？！”他口干舌燥，强撑着没有让自己表现的太过慌乱，费力转头看向了那片泥沼。

不知在何时，泥沼上方赫然出现了一道巨大的黑影！

那黑影并非死物，在动，是活着的生灵，无声无息地出现，呈圆形随后射出万道幽光。

黑煌心神巨震，那黑影竟只是一个眸子！一个巨大的眸子！好似就镶在这虚空上，可若仔细凝视，便看到这眸子下方还长着无数条触手，抽到蠕动着发出咚咚的声音，好似沉重的脚步声。

“不是触手！”再一看，黑煌顿时咽了口唾沫，“那是这颗眼球的神经脉络！”

“这是某个生灵的眼球！”

他得出了这个连自己都无法接受的事实，一个眸子竟然让自己感受到了随时都会被秒杀的危机！

就这样，黑煌呆呆与那眸子对视，半晌狗脸扭曲干笑，“这位眼……眼珠子前辈……”他都快哭了，没想到当下第一个难题竟是不知该如何称呼对方。

“鸡督三元……你身上有鸡督三元的气息。”那眸子说话了，让黑煌再次大吃一惊，因为这声音是直接在耳畔虚空响起的，而且不是神识传音！

“鸡什么……三什么？眼珠子前辈您这是在说什么啊……”黑煌眼角狂跳，狗脸上还在堆笑，却显得无比狰狞。

“不准叫我眼珠子！”突然的厉叫让黑煌浑身打了个哆嗦，但这的眸子却说不出后话，“叫我……叫我……”

当下的情况实在太过诡异，一颗巨大的且几位可怕的神秘眸子缓缓靠近着黑煌，它拥有着灵智，但记忆似乎残缺想不起自己的来历，看眼色也很迷茫。

“我记不得我是谁了……”它的声音在停顿数息后再次响起，“但我记得你身上的气息，是鸡督三元！”

“我找不到回去的路了……我快要寂灭了……你身上还有其他更加可怕的气息，我惹不起你，我想走，但是走不掉……”

它便的语无伦次，听不出到底想要表达些什么，语气渐渐激烈，让周遭的空气都变得黏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