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之把手搭在太子背后开始查探,床边的福祥也下意识的摇摇头,根本不相信这种一日练出内功的无稽之谈。
林平之装模作样的查探一番,抽回手瞪大眼睛对福祥说道:“似乎……好像真的有一丝内力!”
福祥一向冰冷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仍然不信的把手搭在太子背后,两个呼吸后,福祥也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把手一收,犹自不信!仍然将信将疑的再次把手放在太子背后,这次用了将近十个呼吸的时间才把手收回来,震惊的对林平之说道:“太子确实……确实练出了内力!”
两人面面相觑,太子不知道这代表什么,跟着两人发愣,一时间三人相对无言。
林平之暗自猜度,太子一日之间练出内力这种事,是继中午的“食物相克”事件之后的又一枚重磅炸弹吧!
“不可思议!”
“难以置信!”林平之和福祥两人几乎同时说出来心中的震惊,林平之说:“是否应该向皇上汇报?”
福祥这才清醒过来:“对对对,我们即刻向皇上禀报!”
说着两人拉着太子就往外走,一出门就被一群人围住,大家都在,唯独缺了刘瑾,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把事情说明白了。
刚才外边喧闹,原来是“制档室”失火造成的骚乱,现在皇宫已经乱成一团!虽然火势不大,刚烧起来就被扑灭了,但失火的地点非常特殊,所以影响非常之大。
人群中的谷大用看了林平之一眼,弯着腰,头垂的更低,看都不敢看这位新主子一眼,一是为避嫌,怕被别人看出异常,其实是心中敬畏、不敢与主子对视,因为他刚到“制档室”附近,火就烧起来了,他还什么都没做!
原来宫里还有林大人的手下,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放了火,而且时机掌握的分毫不差!谷大用除了敬畏还能有什么想法?
石磊隐蔽的打了个手势:一切顺利。林平之安心了,石磊说顺利,那就一定没问题。
福祥不理众人,带着太子就走,林平之看看天色,已经快到了关闭宫门的时辰了,外臣必须在关闭宫门之前出宫,所以林平之说道:“劳烦福祥公公,下官这就出宫了!”
太子一急道:“林老师你要去哪里!别走!”拉着林平之的手不放。
林平之心中欣慰,一整天的洗脑催眠的苦心没有白费,太子这么依恋自己,那里像是一天就能培养出来的感情,他故意严肃的说:“殿下不可顽皮,微臣是个外臣,我一不是太监、二不是大内侍卫,怎么能留在宫里过夜?”
太子仍然拉着林平之的手说:“那本太子现在就封你为大内侍卫!你不就不用出宫了?你走了我怎么办?”太子毕竟是个孩子,一天发生这么多事情,中午疑似被人下毒,吐了个昏天暗地,刚才又有人放火,腹部的气感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父皇母后也不是天天能见到的,让一个孩子怎么独自面对这些?任谁都会生出对孤独的恐惧。
听太子这么说,林平之大感欣慰,但是仍然板起脸大声训斥道:“胡闹!殿下是储君!要知道君无戏言,官职任命怎可如此儿戏!再说殿下将来注定是横扫千军的圣君、让敌人望风而逃的大英雄,怎么能让这么点小事就吓倒了!福祥公公会带太子去见陛下,圣上自有公断……明日一早我们就又见面了,下官告退!”
林平之说完也不看太子苦苦哀求的眼神,使劲一把抽回手臂,一甩袖子头也不回的走了,完全是一副坚守礼仪、不惧强权的直臣风范,众人看的钦佩不已,这大明亿万百姓、朝廷无数权臣,谁敢这么对太子?连一向冰冷的福林看着林平之的背影,都是满脸的敬仰和钦佩。
林平之再多留一会也没什么问题,让司礼监下令晚关一会宫门就是了,但林平之之所以决定一刻不留直接出宫,一是要借此检验自己在太子心目中的地位、和洗脑催眠的效果;二是要无情拒绝太子挽留,上演一场直臣教训太子的好戏给皇宫和天下人看;三是,发生了这么多的事,都是林平之一手导演的,所以他为了避嫌,已经不合适留在这里了,最好的做法是让这些事自己发酵,然后静观其变。
刘瑾的左膀右臂,也是八虎之一的张永连忙跟上,送林平之出宫。
林大人的地位在一天之内已经树立起来了,而且威严之重有目共睹,人人争着抢着想送这位皇宫新贵出宫,顺便拉拉关系、献献殷勤,但是被张永抢先,就都停下了脚步,不敢与张永争抢。
张永落后半个身子带路,看林大人神情严肃,也不敢擅自开口,鼓了几次勇气终于想到了搭讪的话,刚一开口就被林平之抢先打断,一口气憋得相当难受。
“听闻张永公公是军户出身,弓马娴熟,一身武艺相当不错。”
张永一愣,他完全没想到大人竟然听说过他!
不等张永回答,林平之继续说:“张永公公年少得志,曾经身居十二监之一的内宫监的监丞高位,但被不相干的案子牵连,贬去守皇陵,那一年刘公公才二十岁吧……”
张永做梦都没想到林大人竟然对他这么了解,当真受宠若惊,腰弯的更低,回道:“承蒙大人关心,那年奴才正好二十岁。”
林平之注意到张永用的是“奴才”的自称,放慢了脚步说:“一旦被派去守皇陵,一般都会死在里面,几乎没有可能出得来了,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被重新启用?”
张永被问住了,因为他确实不知道自己为何能从皇陵调出来,还被派到了东宫太子身边伺候。
林平之知道他答不上来,继续说:“被贬去守皇陵的不少人,大多都长吁短叹,整日无所事事、混吃等死,唯独张永公公你,不光没有消沉怨恨,还谈笑风生,不但安守本分、且时常勤练武艺,纵马射猎……刘公公如此宠辱不惊的人才,正是辅佐太子的绝佳人选,以后好好做,不要辜负皇上的期望。”
张永眼泪唰一声就下来了,他还在纳闷是谁把他从无人问津的皇陵养老生活中拉出来的,原来是眼前的这位贵人!他带着哭腔道:“奴才一定不会辜负皇上的期望,更不会辜负林大人的期望!”
“太子身边的人,成分复杂,各怀心思,你要时刻小心盯着,尤其是刘瑾,此人心术不正,诡计多端,此人如果得势,必将是国之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