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只心思杀敌,则为杀戮之念所制。
若只心置吾剑,则为吾剑所制。
若心怯己为敌所杀,则为怯懦念所制。
呜呼奈何!敢问居士,剑在心,心又当置于何处?”
泽庵禅师瞬间像是变了一个人,眼中居然有了丝丝杀机,却又不是单纯的杀戮之念,是更像是一个武者的眼神。
这眼神已经如同一把剑,刚猛凌厉的刺向了夏子桀。
夏子桀暗暗称奇,这泽庵禅师居然将武道之机,融入了他的禅心之中。
以禅心降服武道之中的杀戮、争胜之意,同时又留下武道中的守正、精进之心。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一旦成功,就像大夏的武道宗师,降服了自己的心魔业障一般。
可惜这泽庵禅师没有习武,不然东瀛又将有一位武道宗师!
也幸好泽庵禅师没有习武,否则今日在此,绝没有这般祥和!而是既分高下,也决生死的局面了。
“心当置于何处?呵呵,其实就像禅师所说,无论置于何处,都会被相应的限制。
其实关键在于心被置于外物了,那无论置在何处,只要置于外物,就会被外物所限制。
在我看来,将心置于外物,不如无心,无心不如忘心。
届时则心念所至,皆为我心,又皆无心,舍我本心之外,再无外物,这样方能不被外物限制!”
对夏子桀来说,唯心论还不简单,况且武道之中的意和韵、神和性,本就是所谓个人唯心主义带来的精神力量。
泽庵禅师再次被夏子桀的一番阔论给震惊呆住。
所谓禅机论道,若是只为了输赢,本就会陷入诡辩的地步。
泽庵禅师并非不懂诡辩,但此时夏子桀这番言论,不仅回答了他的问题,更是解答了他本身就一直有的迷惑。
对方已经为他解惑,泽庵认为自己即使再诡辩下去,就算是赢了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禅师怎么不说话了?”夏子桀淡然道。
“应无所住,而生其心,居士所言,不只是剑道武道之意,更也是禅和心的本质大意,小僧受益匪浅,若再辩下去就只有诡辩,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居士若还有妙论,小僧洗耳恭听便是,不光是禅心,居士的武道也已经到了乘奔腾迅流之川,如玉而随其波下者,小僧心悦诚服!”
短短半日,夏子桀在泽庵禅师的心中,就已经从益友,上升到了良师的地位。
“好!禅师不仅有慧根,更有得道之机,夏某也就不再吝啬,与禅师分享我的道心。”
夏子桀抿下一口茶水,复又道:
“当然,禅师刚才对我的夸赞,夏某就愧不敢受了,我离那个境界也还有一段长路要走。
什么无心、坐忘、无招胜有招,要谈起来,都是很高深的境界。
嘴皮子动起来很容易,说起来头头是道,但身体力行,切身去体会,亲自证实到那个境界,其实远没有说的那么简单。”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夏某也还在求索的过程中罢了。”
夏子桀一番谦虚坦白,更让泽庵禅师诚服。
二人以茶结友,夏子桀论道讲禅,数日就这么不知不觉间的过去了。
这日清晨,夏子桀还在胎息龟眠,泽庵禅师刚收好早课,便听舵手在外呼喊,东瀛的港口已经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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