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子桀笑的异常开心,虽是徒寻欢愉,但他确实已经记不清上一次这么开心,这么真实的笑,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一个在世间学会了经常保持笑容的人,往往才是那个最容易忘记如何真诚去笑的人。
半个月后,夏子桀和傅香君已经离开了那湖边小筑。
傅香君本是出于医者仁心,欲待夏子桀好的差不多了就回去,可现在知道了夏子桀也有不俗的医术造诣,便见猎心喜,存了求教之心。
夏子桀初时倒是满口答应,可傅香君决定跟着他了以后,他又开始各种推辞。
现在既不说教,也不说不教,傅香君却不肯放弃,夏子桀有佳人相伴,一路上便也不再枯燥无味。
二人行到临近武当山时,夏子桀才不时指点她一些问题,反而引的傅香君对他的医术更期待有加。
“你前日说医道上的正经奇脉与武学行气中略有不同,到底是如何的不同?”
这个问题傅香君已经追着夏子桀问了好几天。
夏子桀却笑她练武之时不努力,现在着急有什么用?不如拜他为师,重新好好学学武功。
傅香君自小生在已经沦为杀手组织的碧落赋,她的印象里武是杀人的,医是救人的,故而她对学武一直是抗拒的。
现在夏子桀要教她武功,她自然不甚情愿。
“虽说医武不分家,但二者在在千年的流传中,早已经有了各自完整的体系和领域!
人体很多同样的东西,在二者的领域里却有截然不同的解释。故而医和武二者之间,都有对方可以学习与领悟、借鉴的地方。
若不是我这种同时精通二者的高手,是很难发现的这些秘密的。所以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和我寻武吧。”
所谓功夫不到全是迷,往往迷被揭破,人们才发现原来这么简单,甚至有些显得一文不值的样子。
可就是这些星星点点残缺,看似一文不值的东西,一旦聚在一起,就确是历代前人积累的宝藏精华。
傅香君的心开始动摇了,就在她准备答应夏子桀的时候,夏子桀却好似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朝那处赶去。
夏子桀径直进了那茶楼,傅香君无奈只得跟上,却见夏子桀已经坐到了三个道人的面前。
那三个道人乃是一老两少,两个年轻道士平平无奇,年纪已经不小,脸上却还有些稚气未脱的样子,各自捧着宝剑与拂尘。
老道就大不一样,白眉过目,直鼻挺拔,实际年纪已经六十多的他,脸上却不见丝毫老态,气度更是非凡。
再看夏子桀坐在老道对面,可谓丝毫不落下风!
“道长也喜欢喝茶?”夏子桀自来熟的提起那老道的茶壶,往自己杯里满上。
两个小道士正要发作,却被老道士发声制止。
“这位朋友可是对茶道颇有研究,是要和贫道斗茶吗?可惜贫道还有要事,只能下次再寻机会了。”
夏子桀却似没听见一般,作势缓缓将那茶水饮下:
“武当山八仙观的茶确实是好茶,可惜煮茶的人没有一双识人慧眼,用了地井水煮茶,实在是暴殄天物了。”
老道士眉头一皱道:“这是煮茶的水,何须识人的慧眼?”
“煮茶的人被骗子用地井水当山顶泉给骗了,这煮茶的人难道不是没有慧眼,不识人心吗?”
老道听了夏子桀的话却又转疑为喜,点头笑道:“那小友可告诉贫道,这茶用什么水煮才算最好呢?”
夏子桀所谓品茶从前不过是为了装逼作势,作着作着也还真让他品出些门道。
这点门道在专业人士面前自然原形毕露,可在寻常人面前装高手也就绰绰有余了。
“世人只知山顶泉轻清,山下泉重浊,石中泉清甘,沙中泉清冽,土中泉浑厚,流动者最良,负阴者最胜,水质是山削则泉寡,山秀则泉神,溪流白而无味!”
听夏子桀说到这里,老道眼中不动声色的流过一丝不屑,显然觉得夏子桀是雷声大雨点小,不过如此。
夏子桀刻意迟疑后才继续说道:“若我煮这茶,还另有五种水可用。”
老道忙追问道:“是哪五种水?”身后的小道士胆怯却又焦急,不得已壮着胆子的拉了拉老道的衣角。
夏子桀倒扣了茶杯,叹道:“道长此去要明慧眼,识人心,务必小心姓傅的人!若是道长回来时没让我失望,我自会告诉道长另外五种水是什么。”
老道略微低沉了一会儿,抬头要再问时,夏子桀已经不见了身影……
“那老道是什么人啊,好端端的你让他小心姓傅的人干什么?姓傅哪里对不起你了。”
不知为何,傅香君心里有些气郁,还有些担忧。
夏子桀猥琐一笑,习惯性的要对傅香君来一记摸头杀,却吓的傅香君连步后退,搞的夏子桀一时也陷入尴尬。
“那老道就是武当派掌门青松道人,此是去观日峰赴约,与独孤无敌的十年一战,而我让他小心的正是你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