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清吟,剑势一收一放,气劲呼啸而至。夏子桀当时立剑上撩,那呼啸而至的剑气却消失了。
夏子桀不敢有丝毫怠慢,下意识便朝风声削去,“叮”一声,双剑交锋。
风清扬暗叫一声“好!”,夏子桀却也在同时消失在面前。
短短几息的寂静过后,骤如暴雨的剑势从四面八方袭来。剑势之外,只能看见夏子桀的残影不断晃动,再消失。
风清扬撩剑上挑,转身旋剑,剑尖颤动,出剑迅捷无伦。居然是以“破箭式”这专破暗器之法,反制夏子桀的疾攻剑势。
曲非烟叹了口气,寻了一处远离战场的地方坐下:“招式一招没看清,开始还能勉强看见人,现在连人影都瞧不见了。说什么武艺突飞猛进,我看你就是舍不得杀那姓岳的女人。”
二人剑气碰撞,没有似气劲般暴乱开来,反而如同游鱼一般,在下方和空中,有迹可循的游弋。
气浪却似海浪,在地面层层震开,一浪接着一浪。
而在这其间,已经看不见风清扬和夏子桀的人形,只有两道流星般的剑光,追逐、交错、碰撞。
自始至终,风清扬的剑势都让夏子桀难以寻到行迹,风清扬也寻不到夏子桀任何破绽。并非夏子桀没有破绽,而是已经快到破绽转瞬即逝的地步。
这样斗下去,只能斗到两人其中一方力竭停下,而力竭停下的那一方必死无疑。
夏子桀与东方不败大战之时,内力还逊上几筹,而现在的内力却已经胜过了当时的东方不败。但与风清扬较量,却也只能压制到八成左右。
若是全力施为,接下来百招左右,风清扬便会力竭,自己可凭内力取胜,只是异种内力的隐患定然会全面爆发,这并不是夏子桀所期望的结果。
纵然风清扬已至先天之境,但终归是老了,在这样一个天地元气匮乏的世界,气血衰竭是无法避免的事情。
风清扬也明白自己不能强撑,最后先力竭的一定是自己,思变则变,剑势斗转,原本如游鱼一般游弋的剑气,像是忽然受到了什么惊吓,四下散开,横冲直撞。
接着风清扬只是随意虚晃一剑,居然点中了夏子桀肩膀,风清扬却没有趁势追击,反而背剑跃起,凌空后翻。
夏子桀垂直落下,剑尖点地,借力弹起后,飘然落地。居然没有丝毫狼狈。原来刚才点中的只是残像虚影,难怪风清扬没有继续追击。
夏子桀方才落地,回身挺剑。风清扬已经一剑刺来,这一剑与夏子桀剑势完全相反,角度刁钻至极,匪夷所思,竟似同归于尽的一剑。
身后便是石壁,夏子桀已经退无可退。剑尖直刺而来,剑气顺势归一,剑身朝不同的方向诡异扭曲了九次,居然与夏子桀先前的那一剑同出一辙,却又多了更多几乎不能有的变化。
只这一剑,居然将夏子桀心中接下来的十道连续攻势全部封死,破绽全部笼罩其间,变招的迹象也全在风清扬眼中。
两人的动作终于都放慢了下来,夏子桀背靠石壁,抬掌佯攻,竟然想要以掌接剑,而另一手居然继续挺剑刺去。
连曲非烟都知道这剑一定刺不中,因为刺中之前,夏子桀就会连掌带人被刺穿心口。她已经吓的捂住了双眼,发出了惊叫声。
曲非烟捂着双眼,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有多害怕,天上已经隐隐有闷雷响动,更让曲非烟心惊。
她缓缓移开双手,甚至没想到自己有没有接受夏子桀被杀的心里准备。
接着看见了不可思议的一幕——风清扬的剑被夏子桀的手掌接下了,居然没有刺穿!而夏子桀的剑却已经插在了风清扬的胸口。
风清扬脸上全是不可思议的精彩表情,夏子桀的嘴角露出了笑意,持剑的手松开了,剑掉在了地上。
曲非烟这才看明白,夏子桀的剑并没有伤到风清扬,只是断了,断口顶在风清扬胸口,并没有刺进去。
而另一只手还抓着风清扬的剑尖,五指隐约萦绕着一丝阴寒的真气。
什么情况下,两人交战,会连对方护体真气都破不开?答案是实力悬殊的情况下。
可夏子桀和风清扬会实力悬殊?风清扬不相信,夏子桀自己也不会信。
可事实是风清扬没有刺穿夏子桀的掌心,更没有刺穿到心口。
夏子桀松开了剑尖,风清扬慢慢后退。
“《独孤九剑》赢了,《葵花宝典》输了。可我夏子桀还没输!”夏子桀的表情越发阴冷,浑身上下都开始散发一股邪气。
“这是什么?”风清扬并没有在意到夏子桀自称夏子桀,而不是林平之,只是淡淡的问他这是什么。
“玄阴煞气!十二层圆满!嗯!我才十一层。”夏子桀也觉得最后这个十一层说出来有点跳戏,但还是补充上了。
“好个玄阴煞气,百年江湖,居然也有老夫没听说过的神功绝学。我都以为刚才是最后一剑,你却接下了。”
风清扬缓缓闭上双眼,仿佛在酝酿什么。
夏子桀身上的玄阴煞气彻底展开,这煞气只有练到十二层圆满,才能反邪为正,现在的夏子桀还是让人感觉阴邪至极。
“风老已经证明了自己可以赢东方不败,现在请证明可以赢我吧!”
见风清扬依旧在原地不动,夏子桀一步跨出,扶肘出掌,原地留下了一个寸深的脚印。
眼看这一掌砍向咽喉,夏子桀另一手又是重拳轰出。
随着一声炸雷,暴雨倾盆而下。
雨水打在两人身上,风清扬徐睁双眼,缓缓抬剑:“知其玄妙,非其能道!神而明之,存乎一心!”
剑气流转、聚集、最终归于一点,一剑刺出!
雨水被剑气荡开,夏子桀的玄阴煞气也被一股如同剑锋的死劲层层突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