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那四川的恶鬼来索命了,郑……郑镖头也死了!”那汉子生的高大健壮,此时惊恐却似见了猫的老鼠。
那高坐堂上,身着蜀锦的中年人喝道:“哪有什么恶鬼,陈七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被唤做陈七的汉子被这呵斥吓的不敢说话,只得不住的看向一旁面露焦色的少爷。
那中年人回头看了一眼身旁低头不敢言语的儿子,平复了一下怒意道:“郑镖头死在哪里了?带我去看看,我偏不信这世界有鬼!”
众人跟在那中年人身后,一同到了马厩前,果然见那郑镖头躺在地上,似是突然暴毙。
他叫人打了灯笼在一旁照着,仔细察看,连尸体的一身筋骨也摸了个透,与那刚死的白二一样,居然不见半点伤痕。
中年人回想到陈七与儿子的异状,心中大为怀疑,便叫上儿子和几个白日一同去打猎的镖头去厢房问话。
一番询问,才知道儿子行侠义之举,杀了个调戏女子的外乡人,心中不由的暗赞儿子的行侠仗义。
却又觉得事有蹊跷,于是又细细追问了一番,心下便觉不宁:“难道真这么巧?若是青城派的,这事怕是不能善了。”
中年人作为镖局的总镖头,此时也知不能自乱阵脚,于是带着儿子和两位镖头去事发地查看,却没寻到尸首,更没有寻到什么头绪。
回到镖局时,发现连镖局口的大旗居然都让人砍倒了,福威镖局四个大字中的威也让人剜去。总镖头大怒,却也不知是何人所为。
接下来几天,镖局接连有人意外暴毙,派出去探查消息的人也被暗杀。一时间,镖局内人心惶惶。
不日,居然又有人在门上直接用血写了六个大字“出门十步者死!”连出去采购食材的厨子也没能幸免于难。
总镖头整日心忧,饮酒解闷,又有几位镖头被杀,局中霍镖头更是死在青城派的催心掌之下,心脏被震的四分五裂。
这也让大家确定了是青城派前来寻仇。
总镖头便叫人将钱财分与府中上下百人,指点他们去北方其他各地分局避难,自家一家三口朝南方去。
他料想数百人一哄而散,对方四顾无暇,他们一家三口或许能侥幸逃脱,未想半路上便被对方所擒。
那几个青城弟子,要将他们三人押回门派教予掌门发落,一路上多番折辱,半路却杀出一老一少,正是那卖酒的丑女和她“祖父”。
那姑娘一般俊的少镖头侥幸被二人救下,这福威镖局分局遍天下,此处离四川还多有路程,他决定去分局找人给外公送信,以营救父母。
收起父母的刀剑,换上了死人的臭污的衣服,朝大路上寻去,一路上又饿又累,他也决计不肯做贼。
在山间偶尔寻得野果冲饥,去向农家讨食,被当做小贼殴打,夜里又饿又累,白日还要长途跋涉。
终于赶到南昌时,才知南昌分局已经被烧的只剩一片废墟,心里料定其他分局也是满门被屠,凭自己此时微薄之力,难以救父母脱险。
心想父母还在那两人手中受罪受辱,自己身为人子却无能为力,恐救父母无望,大哭起来。
路人只见他哭的撕心裂肺,以为他是镖局中人,见镖局付之一炬,才哭的这般伤心。
他哭的伤心,想起昔日父慈母爱,家境殷实,此时居然落到这个地步。想起父母恐怕性命难保,触景生情,几乎哭的断气。
他一时气郁加上途中饥渴劳顿,再也支撑不住,居然晕倒在了路边。
恍恍惚惚之间,他眼前出现了幻觉,看见了很多人很多事,脑子里凭空多了不少东西。
直到半夜再醒来时,他移步到那废墟旁盘腿坐下,居然开始运气调息,一直打坐到天明才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