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师昭要下去看看什么情况,却被重峻拉住了,“且慢。”
理墨略探进头来,等重峻的示下。
重峻摆摆手,理墨会意,便转身想叫侍卫们劝走那名书生。
谁知,王霖突然一掀帘子,急道:“殿下,这人我认识,姓李名景林,出自赵郡李氏,不是无赖之人,更无意冲撞殿下,请您听他说几句话!”
王霖为人稳重,应该不会将随随便便的人相托于他。重峻想了想,道:“这当街不是说话的地方,招人眼目。甘沛,我们先走,等会叫理墨带你去个僻静地方,再慢慢谈吧。”
王霖忙行礼道:“谢殿下!”
当下重峻上了马车先走,理墨另找了一辆马车,将王霖二人送到了一个安静的茶馆。
这一下突生变故,这人来得莫名。在朔州时,曾多次出事,就是这京城之地,更不太平。裴师昭自然不放心重峻,坚持要跟着他,重峻也就随他去了。
王霖从茶馆后门进来,就要拉着那人向重峻行礼。
李景林本是走投无路,误打误撞上来,拦了重峻的马车。他于路上已听王霖说了重峻的身份,便如溺水中遇到了浮木一般的,“噗通”一声跪下,哭道:“还请秦王殿下为小人一家主持公道,救一救小人的祖父!”
“无需如此,起来说话。”
重峻道:“本王本不是什么审案之人,既然你与甘沛熟识,纵听一听无妨,只是不知,能否帮上忙。”
“是。”
李景林亦是读书人,一听便明白了重峻话中的意思。他就起身,与重峻讲了最近家中的遭遇。
李景林言道,他少年丧父,是由祖父抚养长大,一心想考取功名,孝顺祖父。
他有一个同窗好友,名刘子遇。两人今年都要下场,这刘子遇就到处钻营门路,他却只知读死书。
之前祖父七十大寿,为了他老人家高兴,李景林就拿出了一副家中祖传的名画,挂于厅堂当中。他父亲早年也是做过官的,刘子遇为了他家面上有光,当日就请了几位平时拜见过的官员来贺寿。
当日寿宴上最有名望的,便是礼部尚书许善思。正二品的朝廷大员也来为自己贺寿,李景林的祖父亦觉得面上有光,特特叫人将那副祖传的名画取下来,挂在屏风上请宾客观赏。
宾客见了纷纷赞叹,许善思自也是赞不绝口。
过了几日,刘子遇便来找李景林,说那日许尚书见了名画称赏不已,想求借几日,细细观赏。
李景林本不愿意,刘子遇去了几次,极力反复劝说道,许尚书是今秋主考,与之结好,益处颇多,以后仕途也有靠。可若是反过来说,要是不借,万一得罪了许尚书,今年只怕,便不必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