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进来瞧瞧啊!”
“赵老爷好久没来了啊,快里边请!”
“吆,爷,又来了啊,里边坐!”
裴师昭坐在马上,不自觉地遥遥瞧了两眼。给重峻瞥见了,就轻笑道:“怪不得再不肯坐车,定要骑马了,原是为这般好景致!怎得,小公爷也想进去瞧瞧吗?!”
“又来了!”裴师昭搭讪着笑道:“看你说的,我不过就是看个热闹,又没旁的意思!”
“嗯,知道。”重峻笑道:“我也不过是说,里面更热闹,好进去瞧瞧罢了。”
“这……”裴师昭气道:“谁说要进去了?!”
重峻望天道:“你人是没进去,心却难说的紧啊。”
“你……”裴师昭不由道:“不就是个青楼楚馆,有什么好稀奇的!”
“不稀奇?”重峻听了立时道:“这么说,你是时常去的了?!”
“哪有时常?!”裴师昭无奈道:“只是世家子弟,谁还没喝过一次、半次的花酒了?难道你没去过?!”
大晋规矩,官员不得入青楼赌馆,不得狎妓宴游。但是,话是这样说,规矩是这样定,实际上都是睁一眼闭一眼。所谓法不责众,不是闹得太不像样,马马虎虎也就过去了。还未入仕的世家子弟,更是时有宴饮,或是直接作为东道主人,在出名、雅致的青楼待客,实为常事。
重峻冷哼一声,“我还真没去过,自然及不上小公爷见多识广了!倒叫小公爷笑话,我们这等没见过世面的村货!”
重峻说着,就猛地一带缰绳,坐下的马匹,顿时急急冲了出去。
“你……重峻!”
裴师昭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重峻就已经跑到队伍前头去了。
裴师昭真是给他气得无语,这人时常就要管束自己,这个不行,那个不许的,一星半点还没影子的事,就要生事掉脸子。
但是,他连个准话也不肯给自己。只要他应了,那说什么,都算是有理有据,只当是他霸道一些,或是喜欢耍个小性子。谁叫自己偏生瞧上了他呢,无论怎样,自己也都认了。现在,这倒算个什么?!
薛岑与柳必辉的功夫都不差,路上,他二人在后面帮着押车。到了饭点打尖住店,自然就要与重峻他们一桌吃饭。现当着人,裴师昭自然不便说什么,重峻更是脸上笑微微的,如常与他三人边吃边闲聊,丝毫看不出异状来。
下午,薛岑与柳必辉从后头跑过来,招呼裴师昭道:“走走走,快跟我们瞧热闹去!”
裴师昭问道:“什么热闹?”
“听说那边有个小娘子卖身葬父,禁军们议论说长得标致的紧,咱们去瞧瞧!”
不说还好,裴师昭一听标致,赶紧连连摆手道:“得得得!等会还要打马赶回来,我懒得跑,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
薛岑一转念间,就明白他的意思,故意笑道:“换了别人嘛,是怕老婆,你连个老婆的影子都没有,怕什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