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诚其实早就看了出来,却不愿开口说明。
周范已然道:“恩,我看着也是。像是齐王的两个亲随,刘金锭、刘银锭。”
“这……”
这人也忒诚……何诚一阵牙疼,但想到行馆那么多人都见了,也打量瞒不过,便道:“我瞧着也有几分像。不过此等事,不是咱们兄弟说了算的,还是禀告皇后娘娘吧!”
齐王的家人,这是要来做什么……裴皇后一听,大为纳罕,“这事岂能胡说,你们……你们可曾看准了?!”
何诚等三人对视一眼,齐齐躬身道:“属下等不敢胡言。这二人时常跟着齐王的,我等皆见过几次。娘娘不信,尽可叫外面的兄弟都认一认。”
齐王府的人,公然到行馆来劫杀安阳公主?这胆子未免也太大!但以前,并未听说过,齐王与安阳有什么过节。况且,就算有些不睦,安阳是女子,又不可能跟齐王争什么太子之位,能有多大仇,要做此等事?!裴皇后想了想道:“哀家究竟是妇道人家,兹事体大,还是等回京之后,由皇上定夺吧。”
此时已近五更天,不多时,天就明了。
王霖被喉咙的一阵烧灼惊醒,一睁眼,就见远处桌上,一根蜡烛已经烧成了一汪,滴滴答答的从桌上摔到地下,散出几行白点。旁边的椅子上,重峻身上盖了个大氅,单手托腮,想是睡着了。此情此景,他只觉得,绝静绝美。他吟哦一声,下意识的想坐起来。但是伤在肩上,哪里能动弹,才一抬手,就跌了回去。
重峻听到声响被惊醒,抬头道:“甘沛,你醒了?”
王霖不自觉的眼泪夺眶而出,“殿下……”
重峻起身过来看了看他,“醒了就好,没事了。以后行事,切不可如此莽撞。你好好休息,我去看看,早饭好了没有。”
王霖万万想不到,他竟会陪了自己大半宿,看着重峻转身出去的背影,只觉得百感交集。
行馆中,不多时就按照人数,送了饭来。
虽然没有专门预备,因是佛寺的行馆,就算中午晚上,也全是素斋,早晨更是清淡,因这里有出产甚好的小米,主要就是黄米粥,也就不需要特别准备病人的饭食了。
王霖并没有带书童什么的过来,重峻专门叫他侍从中武功最好,力气最大的捧剑把王霖平托起来,先由理墨暂时照顾王霖。
重峻才坐下,裴师昭就带了食盒过来了。
他一进门,就闻到一股引人的香味。
理墨就与他开玩笑道:“路人甲公子,这是带了什么好东西来了?!”
裴师昭扫一眼桌上的清粥咸菜,笑嘻嘻的与重峻献宝说:“这玩意在家里吃不完,还要跑出来吃,要命了!我昨天就叫裴豹他们找老乡,给杀了只鸡,昨个儿没顾上,半夜里叫人给你炖上的!呐,来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