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师昭委委屈屈的扭头看他,重峻抿了抿嘴,“其实……我也没有,与你原是一样的……”
“真的?!”
裴师昭眼前一亮,紧抓了重峻的手腕说:“你没骗我?!”
“呔!”重峻鼻子里哼一声,“好像骗你有什么天大的好处似得,不信算了!”
“当然有好处了!”裴师昭顿时活过来,叫道:“能骗到我啊!”
重峻一时没顿过来,他在说什么,“骗到你又怎样?”
“就是……”裴师昭挠挠头,故作羞涩道:“能把我骗到手啊!”
“去去去!”重峻面上一窘,一把推开他,“谁稀罕骗你!”
“是了是了!”裴师昭舔舔嘴唇,“你是要我心甘情愿那种的!”
“呸!”重峻垂眸道:“就不稀罕搭理你!”
“没事!”裴师昭笑嘻嘻的说:“我稀罕你就行了!”
重峻脸上涨的更红,却不知该说什么。
“对了……”裴师昭犹豫了一下,还是疑惑道:“并不是不信你,只是……你们不是早早就要备下宫女什么的吗?”
重峻迟疑片刻,就冷了脸说:“谁知道,来得那都是些,什么人。”
他对人,戒心如此之重吗?这答案,倒是裴师昭一时想不到的。
之前,他遇到重峻之后,就想多知道些他的事,还拐弯抹角的跑去跟李嬷嬷打听过。只是李嬷嬷出宫日久,深宅妇人,知道的并不多。
她只模糊记得,本来丽妃娘娘刚进宫的时候,颇有几年盛宠。当年隐约听说过,丽妃娘娘的死,是有内情的。之后,皇上好像就很不喜欢秦王了。再往后的事,她就不知道了。
当然,满京城里人都知道,秦王重峻在丽妃娘娘留下的几个忠心宫人小心谨慎的监护下长大,也颇出过几回事体,过得确实不好,也就是了。
裴师昭虽然逍遥自在的长大,却也知道,深宫当中,荆棘丛生,暗流汹涌,一个不慎,就会被吞没,连尸首都找不到的。
这样一想,裴师昭不由得心生怜惜,“这些年,你是不是,不怎么开心的,要小心很多人,提防很多事?”
“你这不是废话?!”
重峻说了,见裴师昭疑惑的看他,才想起来,这话倒好像是学了他的口吻。
重峻摸了摸嘴唇,“其实也没什么,皇宫中,谁不是这样的?谁不是这样活,谁又不是这样过?
就是我那父皇,可能例外?上朝,是一堆狗撕猫咬乌糟糟的事,大臣们论起来,个个都是名人雅士,可谁不是为了自家那点子利益,就争得像乌眼鸡似得?下朝,就算进了后宫,名头上,各宫的娘娘、皇子,都是至亲的人儿,又能听几句真心话?原无不同,习惯就好。”
听他这样说,直教人觉得心生哀凉,后背生寒。裴师昭更心疼了,握了重峻的手说:“谁说的,我待你就是真心实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