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师昭鼻子里“哼”一声,道:“你这莫不是废话?叫我打你屁股三十板子,你看是疼与不疼?!”
重峻立时把脸一板,“这时候还要编排我,看来还是打轻了!看你中气十足的,既然没事,那我就先走了。”
他做势欲走,裴师昭慌了,赶紧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叫道:“你这人怎么这样?!我给我爹打得动弹不得,去不了你那里。叫人给你送信吧,怕你担心,不送信吧,又怕你着急,颠来倒去的睡不着觉,才想出那么一个说辞来!谁知道你这人,铁石心肠,一点也不关心我!说到底,我是因为谁才挨打的?!”
“呵!”重峻冷笑一声,站起来道:“这话说得,才是当真没良心!听你的亲随说得不像,我就起了疑心,怕你出了事情。我要果是无情无义之人,还会顶着大日头天,跑到你这金碧辉煌的国公府里,跟你爹赔半天小心,只为来看你?!”
裴师昭嘻嘻一笑,“这么说,你就是承认关心我的了?!”
这人惯会下这种,上不了台面的套子。重峻听了,脸色又变了变,咬着嘴唇不吭声。
裴师昭也就一直抓着他的手腕不肯放。
到底这姿势别扭,重峻担心他牵动伤处,还是坐了下来,掀了掀眼皮看着别处,“每日里惯会胡闹,以前人劝也不听,挨打了吧……”
裴师昭歪着头,看着他的脸色,小心翼翼的说:“其实……这也就是摆个样子,给我爹看看,也么有很疼,你不用太担心的!”
“是么?”重峻觉得他这样子,难得的乖巧,好像条初生的小狗,试探着想要靠到你怀里来,不由得想要逗逗他,便作势要去掀他盖的被子,“伤得真不厉害么,给我瞧瞧……”
“哎!”裴师昭大急,赶紧又死死攥住重峻的手,“那里怎么能看?!”
“唔……”重峻给他抓得手上一痛,“逗你玩而已,还当真了,谁稀罕看你的光屁股?!”
裴师昭就笑,“你真想看啊,那也行……”
“呸!”
裴师昭作势去撩被子,重峻有点急了,扑过去按他的手。
“清明儿!”
谁知,重峻才隔着被子把裴师昭的手按到腰上,就冲进来个粗豪的青年,一见这情景,瞪着一双大眼,直挺挺的看着裴师昭。
裴师昭见了他,也怔了一下,才笑道:“雪菜,你回来了?”
进来的青年姓薛名岑字嘉州,裴师昭少时好胡闹戏谑,就戏称他为雪菜。
柳必辉跟着进来,他是个性子直率之人,并未觉出有何异样,见了重峻,便过来喊道:“秦王殿下,您也来了!”
薛岑就也反应过来,跟着一并与重峻见礼,“在下薛岑,见过秦王殿下。”
四人寒暄了几句,重峻含笑问薛岑道:“适才,听你说清明儿,这是哪个?”
裴师昭一听就呲牙咧嘴,冲着薛岑杀鸡抹脖子一样使眼色,叫他不要说。
薛岑浓眉大眼,面目粗豪,人却有几分精细,早看出来,故意做不知,说道:“殿下容禀,清明乃是裴师昭年小时,自己起的字。因此我等,有时就叫他清明儿。”